“你們保護汗王先走。”一個侍衛大聲喊著,眼都紅了,揮著彎刀吼叫道:“其他人跟我迎敵死戰。”
幾十個建虜大聲嚎叫,揮舞著兵器,返身發起了決死的衝鋒。
幾個建虜騎兵掉轉馬頭,圍護著皇太極,猛挾馬腹,加快速度向前奔去。
槍聲轟鳴,裝填完彈藥的火槍兵,向著建虜猛烈射擊,目標就是騎馬的敵人。
白煙升騰,輕重火槍的鉛彈激射而出,人喊馬嘶中,又有三四個建虜或人或馬被擊中。
只剩下了三個建虜,以身體和戰馬作肉盾,保護著皇太極向前狂奔。
火槍響個不停,扇面上的火槍兵,紛紛開火,把鉛彈射向就要僥倖逃出的建虜大頭目。
又有兩個建虜連人帶馬摔倒在地,但他們也遮擋住了射向皇太極的子彈。
火槍還有射擊,但距離已經拉開,精準度的硬傷,使得皇太極和唯一的護衛幸運地逃開了打擊。
但這並沒有結束,馬蹄聲急驟,王國重率領的部隊,已經打通了道路。他親自率領著十餘騎衝出來,順著大路追殺而去。
這十餘騎不是槍騎,而是王國重所部的斥候。可不管原來是什麼兵種,他們現在就是能否創造奇功的關鍵。
王國重眼睛瞪得溜圓,用力地挾著馬腹,拼命地催動戰馬,向著遠處的兩騎敵人追殺。
斥候的騎術更好,與飛騎相比,他們的個人戰力更強,裝備也更好。更有兩三騎,衝到了最前面。
返身衝鋒的幾十個建虜被火槍打得七零八落,隨後便被挺著刺刀的戰士們兇狠圍攻,來不及去阻擋這十幾騎對他們汗王的追殺。
耳邊的風呼呼作響,皇太極趴在馬背上,似乎聽不到了槍聲和馬蹄聲。他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,逃!
冷意從逐漸麻木的腿部開始,向著全身蔓延。血流得不少,使他感覺到身上的力氣也在消逝。
但已經沒有時間包紮,他根本不敢停下來,甚至連回頭望一眼的勇氣都沒有。
瀋陽,汗宮,溫暖的房間,舒服的床榻……皇太極的腦海裡閃過這些影像,他疲憊得要死,真想躺下去,好好睡上一覺。
但這些,對他來說,都已經遙不可及。皇太極勉強地睜大眼睛,在寒風中,又很快地眯了起來。
王國重等十幾騎是越追越近,不是騎術高,而是馬力的差距。建虜的戰馬,已經走了太遠的路,而他們的座騎,則幾乎沒有什麼消耗。
眯著眼睛,王國重的身體幾乎伏在了馬背上,死死地盯著前方的敵人。那個肥胖寬大的背影,讓他咬緊了牙齒,眼中射出了仇恨的光。
僅有的護衛回頭看了一眼,絕望之色浮起,但隨即而起的卻是絕決瘋狂。他鬆開了雙腿,並悄然勒緊了馬韁。
戰馬的速度降了下來,這個建虜猛地勒停了戰馬,看了前面繼續疾馳的背影一眼,掉轉馬頭,揮舞著彎刀,發出如狼嚎般的嘶吼,迎面衝殺過來。
就這麼逃跑,顯然是逃不過敵人的追殺。建虜的回身迎戰,能夠牽制多長時間,他也心裡清楚。
可這是他唯一的選擇,用自己的命,為他們的汗王爭取一絲渺茫的生機。
戰馬越來越接近,建虜大聲嚎叫,希望敵人能夠降低速度,與他交戰廝殺。他的武勇,他的戰技,他的拼命,興許能拖延一些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