箭矢掠過天空,幾乎與輕火槍同時射擊,雙方在對射中都有傷亡。但佛朗機炮的快速轟擊,卻使愈發接近的建虜付出更大的代價。
輕重火槍和佛朗機炮不斷地開火射擊,火力的密度對於英俄爾岱和建虜騎兵,都是前所未有的體驗。
只不過,這體驗是死亡的招喚,是死神鐮刀的揮舞。
包括英俄爾岱在內,所有建虜都意識到了對手的不同,戰鬥方式的差別,以及武器裝備的優劣。
他們打過很多仗,沒有哪支明軍如此穩健,也沒有哪支明軍的火槍火炮如此犀利,射速也是超乎想象的快。
參加過金州作戰的建虜或許會有些經驗,可英俄爾岱所部,恰恰沒有這方面的經驗。
只不過,此時想退出戰鬥、脫離戰場,已經來不及。倉促撤退,只能是在火槍火炮的打擊下,死傷更多。
但建虜的震驚還不只於此,在付出了很大的傷亡,終於掠過步兵戰陣,要再行向戰陣的側翼衝擊時,大隊騎兵猛然衝殺而至。
以嚴整擊混亂,以集體戰個人,五百飛騎抓住時機,在劉奇士的率領下,突然加入了戰團。
而隨著建虜騎兵掠過戰陣,火槍兵也迅速斜卷,拉開了類似於線列的戰線,輕重火槍,一起向著建虜猛烈射擊。
側翼有火槍,對面有騎兵,不時有人的慘叫和馬的嘶鳴響起,英俄爾岱心急如焚,也深自後悔,知道他的魯莽和輕敵,很可能是致命的後果。
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明軍,是精銳中的精銳。看著步兵毫不畏懼地向前逼近,熟練地操槍射擊,英俄爾岱心中生出了恐懼。
但事已於此,在騎兵要對撞的時候,拔馬避開與自殺沒有什麼區別。
“殺!”英俄爾岱大聲吼叫著,加快了馬速。
喊殺聲在敵我騎兵隊裡響起,沒有怯戰恐懼,沒有畏縮不前,騎兵們在箭矢和彈雨紛飛中,撞到了一起。
慘叫聲,馬嘶聲,兵器交擊和入肉的瘮人之聲,在不間斷的槍炮轟鳴中,並不顯得那麼刺耳。
但生死只在一瞬間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
在怒瞪的目光下,刀閃寒光,血肉迸濺,在人仰馬翻中,一條條生命脆弱不堪,眨眼即逝。
英俄爾岱眼睜睜看著在與敵騎的對沖廝殺中,騎射武技都令他驕傲的建州勇士紛紛被砍翻落馬。
儘管敵人也在傷亡,但這不是英俄爾岱想要的結果。敵人的兵力佔優,如果不能擊潰,這麼拼下去,己軍是必敗無疑。
一隊建虜向遠處偏離,那是遊擊李思忠所率的人馬。他的意圖很明顯,拉開與敵人火槍兵的距離,避免側翼持續的傷害。
想法不錯,但時機不對,也對飛騎的戰術缺乏瞭解。一隊飛騎立刻抓住機會,猛然出擊,三隊騎兵牆衝殺過去,正擊在李思忠所部的側翼。
掉轉馬頭迎擊來不及,失去速度的建虜,在騎兵牆的猛攻之下,很快便七零八落,連李思忠也被斬殺。
英俄爾岱渾身是血,呼哧帶喘,他的身邊只剩下了幾十騎。
在與飛騎的交鋒中,建虜損失不小。但更大的傷亡,卻是火槍火炮的不間斷打擊造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