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裡是亂葬崗,人骨鋪路,自然崎嶇不平。”容洛朝安聽伸出手,“拉著我。”
安聽猶豫了一下,突然又想起了先前在閒樓裡,言墨玩笑似的對她說的那些話,她一直想問容洛卻又沒有找到機會的事情。
“現在這種時候,想那些事做什麼!”安聽被容洛拉著走在他身後,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。
容洛狐疑的回過頭:“你說什麼?想什麼事?”
“沒什麼,什麼都沒有。”安聽脫口而出。
回到明屋的時候,天已經矇矇亮了。
容洛一直緊握著安聽的手,剛剛在亂葬崗,藉著夜色的阻擋,並不十分看得見。現在眼前的路程已然明瞭,面前也不是人骨鋪路,不會再腳滑跌倒。安聽有些不好意思,想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,但總覺得有些尷尬。
好在剛一走進大殿,言墨便衝到了他們面前,安聽順勢將手收了回來。
“殿下,為何我......”言墨剛一開口,便瞧見容洛皺起了眉頭,他抿了抿嘴唇,趕緊改口道,“主人。”
“何事?”容洛這才坐到了巨石上,安聽就站在一旁。
“主人,我想要習武,為何只讓我看那些文書?”言墨壓抑著自己的不滿。
“我昨日已經說過了,明屋裡的人,誰適合幹什麼,我心中自有定論。”容洛眼睛都不抬一下,“你從小沒有練武的根基,腦子卻還算好使,自然要物盡其用。”
“可是我,我是要為家人報仇的!若是繼續這樣孱弱,面對敵人時無計可施,便只有捱打的份。”言墨捏著拳頭,說的有些激動。
到底只是個半大孩子,先前努力維持的冷靜,怕是實在保持不下去了。
“你覺著只有習武才能報仇嗎?”容洛站了起來,居高臨下的看著他,“昨晚在你言府肆意殺戮的黑衣人,哪一個不是武藝高強?就算你把武功學的出神入化,能一下子對付他們那麼多人嗎?”
“將你祖父拉下馬的,若不是經過重重謀劃,能得到今天的結果嗎?”容洛走到他面前,神情嚴肅的在他腦袋上敲了敲,“若真想復仇,靠這裡才是你的出路,親手殺死幾個黑衣人,不過是平白給自己身上添幾條人命而已。”
言墨似乎冷靜了下來,覺得容洛所說的有道理。他咬著牙低下頭,儘管認同容洛的話,心裡還是有些掙扎。
“瑟瑟,相信六殿下沒錯的。”安聽蹲到他身邊,“若是你日後想學武自保,我也可以教你。”
“姐姐......”言墨抬起頭望向安聽。
“好了,趕緊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!”容洛揮了揮手,“宇承,帶他下去。”
安聽望著言墨離開的背影嘆了聲氣:“一個月前還是個意氣風發的熊孩子,無憂無慮的在院子裡玩耍,不過短短几日......”
“世事變遷,總是如此。”容洛站到她身邊,“你我又何嘗不是同他一樣?”
“也對,哪有一帆風順的?”安聽擠出一個笑容,“我該回去了,這事還沒完呢!”
“還沒完?”容洛抬了抬眼,“你若是指的孫賢,我可以告知你。孫府已經被封了,但父皇一心撲在言家身上,還沒來得及處置他。想著以孫賢的性子,瞧著言府被滅門,怕是沒那麼容易坐著等死,或許近幾天會有所動作。”
“那我們......”安聽一陣激動。
容洛看著她的樣子,嘴角頓時勾了起來:“我早已派人去盯著他了,你先回去休息,有動靜我會讓人去告知於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