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靖國公夫婦和汪銘。身邊有些嘈雜聽不太清,但看他們的樣子,汪銘似乎在和他爹孃爭論著什麼。
“奇怪,我記得今日靖國公府來道賀的應該只有靖國公一人,怎麼奉和長公主也來了?”安聽看著雍容華貴的靖國公夫人,心想著不愧是奉和長公主,即使是和兒子爭論,一舉一動也顯示著華貴之氣。
容洛又從盤子裡撈了一塊橘子遞給她:“奉和姑母大約是擔心汪銘會在婚宴上鬧出什麼事來,放不下心才跟過來的。”
“姑母?”安聽思索了一下這個稱呼,才突然反應過來,“對哦!奉和長公主是皇上的姐姐,也就是你的姑母了。”
容洛似乎是被她這極長的反射弧逗笑了,抿著嘴望向別處。而另一邊,汪銘卻是越來越急躁。
先前靖國公府收到顧家的請帖,得知是顧月酌要成親,他便要趕著過來問個清楚。誰知奉和長公主太瞭解自家兒子了,已經提前叫人看住了他,一眾僕從圍著院子,偏是蒼蠅也飛不出來一個。
汪銘沒別的辦法,只能託小廝傳些話給容洛,希望他能幫到自己。但這話傳出去卻一直沒有回應,汪銘不知他收到了沒有,只能一個人在屋裡乾著急。
後來便到了今日,應奉和長公主的意思,靖國公帶著汪銘一起來顧家參加婚宴,也算是想了了汪銘對顧月酌的情意。
誰知這場婚宴並不順利,若是顧月酌嫁的是位良人,汪銘心中還覺得有些安慰,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始亂終棄,唯利是圖之人。如今顧月酌遭遇飛來橫禍,身上又中了毒,誰人都畏懼三分,不敢靠近,汪銘才終於站不住了。
看著顧月酌痛苦的神色,他什麼都不想,只一門心思的要上前去扶住她。至於會不會被她傳染,他根本想不到那麼多。
“我看那毒厲害的很,現下所有人都避退三分,銘兒,你可千萬別犯傻!”奉和長公主容曼霜抓緊了汪銘的袖子,非是不讓他踏出去半步。
“是啊,銘兒,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,便是那顧五姑娘命該如此,咱們今日是賓客,實在不該參與其中。”靖國公和顧滄穹交好,也曾見過幾回顧月酌,此時看著她雖也有憐惜之情,但還是以自保為先。
“爹,娘,我從前說過的話,現在仍不會改變。”汪銘捏緊了拳頭,“我心裡有月酌,便再裝不下別人了。若是我現在不能站在她身邊,這件事一定會成為我一輩子的傷痛。無論以後會怎麼樣,我現在實在是不忍心讓自己心愛的女子獨自面對所有人離她而去。”
靖國公夫婦相互對望了一眼,似乎是在仔細斟酌汪銘的話,但兩人終究還是有些猶豫。畢竟汪銘和顧月酌之間除了兒女情長,還隔著一種會傳染的劇毒,這可是會威脅到自家兒子的性命的。
就在兩人用眼神商議之際,汪銘瞅準了這個時刻,奮力將自己的衣袖從奉和長公主手裡扯了出來,逆著眾人奔到了顧月酌身邊。
“天哪!那不是靖國公家的獨子嗎?他怎麼跑過去了?!”賓客中發出驚呼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汪銘身上。
他一臉的堅定,只奮不顧身的將半倒在地上的顧月酌扶起,也不在乎眾人的議論,將她的手緊緊握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