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聽回頭望了一眼,這巷子裡被他方才的一陣虐殺,弄得是一片狼藉。若是不處理一下,被人瞧見了去,一定會在整個宣城引起軒然大波。
千顏太子瞥見了她的目光,寬慰道:“別擔心,會有人處理乾淨的。”
安聽眉頭一顫,先前聽容洛的意思,千顏太子是獨自來到宣城的,但現在看來,似乎還有其他同夥。她必須得把這個訊息趕緊傳給容洛,好讓他早做準備。
腦子裡思索了一圈,她已經被千顏太子拉進了一座酒樓。這酒樓建在十分偏僻的地方,其中少有客人,但坐在裡邊的個個看起來都不好惹。
千顏太子在眾人的注視下帶著她上了二樓,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酒樓,裡邊卻別有一番景緻。房間外面倒是看不出什麼,但裡邊的裝飾皆是上乘,房間的構造也是設計感十足。
“先坐下喝杯茶吧!”千顏太子招呼她落座,見她似乎有些急躁,又補上一句,“聽我慢慢說。”
為了不讓人打擾,千顏太子親自泡了茶端過來,安聽擔心其中有詐,只禮節性的聞了聞,並沒有入口。千顏太子將她此舉看在眼裡,嘴角勾了勾,也沒有拆穿。
“你若是想知道真正的沈聞舟是死是活,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,他如今怕是已經在準備投胎了。”千顏太子撥弄著手裡的茶盞,神情絲毫不為所動。
安聽倒是心中一驚,大舅母沈傾算是顧家對她好的人之一了。若是讓她知道她最寵愛的親弟弟已死,怕是會傷心的不行。
安聽頓時憤恨道:“你竟殺了他?!”
千顏太子趕緊擺了擺手:“可不是我殺的他。沈聞舟是墜崖而亡,跟我沒有半點關係,我最多不過是借用了他的身份而已。”
安聽皺了皺眉頭,千顏太子也放下茶盞,認真了起來。
“我在來宣城的路上遇見了沈家的馬車,就倒在必經之路的懸崖之下,馬車邊上的所有人都死了。我當時正不知該以何等身份混進宣城,在馬車裡檢視了一下,這沈聞舟的身份在他隨身帶著的銘牌中寫得清清楚楚,還有寫了黍離館相關的一封信。”
“所以你便想著他的身份可以用得上?”安聽順口問道。
千顏太子聳了聳肩:“他從江南來到宣城,隨身帶著的僕從都已經死絕了,沒有人會知道他死在了半路上。這樣好的身份,我為何不用?”
“真是這樣?”安聽再次確認道,“難道不是你蓄意害命?”
“當然是這樣。”千顏太子笑道,“我像是那種蓄意謀害人命的人嗎?”
“像。”安聽毫不猶豫的吐出一個字,半晌又繼續問道,“那上官衡呢?那天我們追過去,明明看到他被綁在河邊的茅屋裡,還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從繪春樓逃了出去。”
“那是我貼身的暗衛,我幫他易容成上官衡的模樣。”千顏太子看似運籌帷幄,“從書牌到沐浴拜佛,我便知曉你們在懷疑我了,只好找個人轉移一下視線。”
聽他這樣說,安聽更加警惕起來。既然他想隱藏身份,此時又為何對自己全盤托出,難道他想在此之後殺自己滅口嗎?
“你既然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拆穿,現在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?”安聽一邊問著,一邊用餘光四處尋找能夠逃離此處的門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