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丫頭果然有意思。”安聽走後,容洛感嘆了一句,突然從不知何方傳來了宇承的聲音。
“殿下,有意思沒用,得有錢才行啊!我......”
“你閉嘴。”容洛預判了他的長篇大論,趕緊把一段話掐滅在了搖籃裡。
這個時間賓客已經用過了午膳,安聽過去的時候,顧月酌正和幾位姐妹一起吃著點心,見安聽過來便拉著她一同入了席。
都是些女眷親朋,七嘴八舌間便將城中近些天的八卦聊了個遍。其中最值得一說的便是靖國公府汪家的小小姐汪晴,養了條惡犬傷人,被其母奉和長公主容曼霜知曉後,罰了她十下手板,關在院裡閉門思過。誰知這位小小姐向來嬌養慣了的,哪受過這種委屈,一氣之下叫惡犬奪門而出,正好撲上了前去探望的汪家少爺汪銘。
話說到這兒,安聽端起一杯茶水,捧了些瓜子全當聽戲。突然身邊一人拍案而起,神情大為激動:“汪銘怎麼了?有沒有受傷?他......我是說......我是說汪家少爺,他......”
安聽被顧月酌突然的暴走嚇得手腕一鬆,恍惚了好幾下才把茶杯重新拿穩。
她回味了一番顧月酌的神情,頓時嗅到了一股八卦的氣息,便順手幫她解個圍。
“我們家五姐姐幼時曾被狗咬傷,故此深知被惡犬衝撞的痛苦,才過於擔心同被衝撞到的汪家少爺,諸位莫要見怪。”她悄悄扯一下顧月酌的衣襬,“五姐姐,國公府良醫眾多,汪家少爺肯定沒事的。”
眾人的面色千奇百怪,嘴上還是連連附和,這個話題卻不好繼續下去了。隨後顧月酌找了個理由離席,約莫是去私底下打聽,安聽也不多問,便跟了沈傾去陪著賓客。
顧府的花園大的離譜,安聽跟在沈傾旁邊,這還是頭一次縱觀全府。顧家果真是宣城數一數二的富戶,宅子堪稱一道靚麗的風景線。自從當今皇帝二十年前登基,不再限制臣子的府邸裝飾以後,城中的宅子便各自顯赫起來。
從花園的小石子路上走過,一路上頗見顧府的奢華富貴,惹得一些貧寒人家的官宦女眷驚歎不已。那院門上的明珠燁燁生輝,便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華貴。若顧家不是宣城人盡皆知的富商,恐怕府中這等排場,早被人懷疑做了貪官為禍一方了。
安聽的目光從門上珠玉,再到周圍盛開的鮮花繞了一圈,便走到了聽雨軒。這裡是安聽的三哥哥顧士清的居所,較其他兄弟姐妹住的地方稍遠,聽說是三嫂喜愛安靜,三哥哥才特意向祖母求了這個地兒。
安聽正觀賞著此處美景,忽的從旁邊的草叢中竄出兩個人來,正是滿身滿臉都是泥巴的胡元護和阿亞主僕倆。
在場的夫人小姐們看著都嚇了一跳,連連退後好幾步,安聽卻是仔細打量著他們。
剛才她只在胡元護臉上抹了泥巴,如今全身都是,莫非在她走後,還另有善人也替天行道了一番?她不免覺得好笑,看來善惡終有報這話說得果然沒錯。
“哎呀!是元護啊!”其中一位女子走上前去,拿帕子幫胡元護擦了擦臉,又轉向阿亞,“你們這是怎麼搞的?弄成這個樣子?”
“姑姑,有人欺負我,哇啊——”一陣尖利的哭聲從胡元護喉嚨裡爆發出來。
阿亞等他嚎過一陣以後,目光在人群裡掃視了一圈,終於伸手一指安聽:“是她!就是她把小少爺扔進泥地裡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