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信跟在他身後百餘步之外,以陸信的耳力這個距離不至於跟丟。同時自己刻意藏了腳步聲,想來也不會被察覺。
鄧和玉果然沒有察覺,一直悶頭向遠處走去,他走的並不快,陸信在防止被發現的同時,也能很輕鬆就跟上。
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,鄧和玉終於駐足停下。
陸信趕忙躲在身旁一塊巨石後,這一夜沒有月光,周圍一片烏漆嘛黑的,百步之外的距離早已是什麼都看不見了。
陸信凝神細聽,想要聽出來鄧和玉停下來是要做什麼。
“無名先生跟了鄧某這麼長時間,還不願意現身嗎?”
聽了這話陸信心中一驚,心想莫不是被他發現了,可轉念又覺得這鄧和玉之前便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,這次許是在炸自己,也沒立刻跳出來。
沉默了片刻,鄧和玉又道:“看來無名先生覺得自己藏匿的功夫很好......不,不對,或許我應該稱呼你為陸信,陸公子。”
“你到底是什麼人?”這下陸信終於藏不住了,他難掩心中的驚駭,倒不是因為被發現自己的跟蹤,而是他實在不知自己是如何暴露了身份。
“看來你果真是陸公子,我倒是沒想到,你不但會王昊的離情劍與天玄步,竟然還會燕心慈的易容術。我幾乎要以為你是血月教的聖子了。”鄧和玉沒有回答陸信的問題,只是感慨了一句。
“回答我的問題。”陸信冷冷地說,同時提起了手中的竹劍,已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。
“陸公子不要心急,既然你想知道,我便告訴你。”
幾句話的時間,鄧和玉已是慢慢踱步到了距離陸信十幾步的地方,雖看不清臉上的表情,確已可以大致看得見身形動作。
以二人的功力,這個距離突然出手,不過一息便可得手。陸信之前已經在他手底下吃過虧,此刻全身緊繃,內息不斷運轉起來,以防止他突然出手。
“在下鄧和玉,乃是百家書院縱橫家教習。”鄧和玉說著,對著陸信行了一個十分奇怪的禮,陸信雖看不懂,但大概能看出應是某種古禮。
陸信於江湖之事所知甚少,哪裡聽過什麼百家書院,聽名字明明是個書院,可沒聽過哪個書院的一名教習便身負絕世武功的。
況且現在各國朝堂獨尊儒術,縱橫家的身影已經千年未見,如今鄧和玉卻稱自己為縱橫家,莫不是這百家書院當真有千年前的傳承不成?
不過他心中雖疑惑,面上卻不顯,繼續問道:“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陸信的?”
鄧和玉也不惱,耐心地解釋道:“陸公子易容術已是出神入化,若只憑雙眼自是完全看不出來。只不過這容貌可改,年齡卻做不得假。在下剛好略通一點摸骨之術,前些時日同公子交手時便察覺出你分明是個還未長開的少年人,當時心中已是疑惑萬分。直到今日白天,陶夫人無意中說了個陸字,那時我才懷疑閣下是陸信。畢竟血月教最近在大肆尋找一個名叫陸信的少年,而公子口音是望月郡人氏,姓陸,又身負血月教聖使的絕學。這世間大抵沒有那麼多巧合吧。”
聽了他的解釋,陸信心中已是掀起驚濤駭浪,這鄧和玉不過同自己對過一掌,便從中獲悉了這麼多資訊。而且僅憑這些零碎的資訊,便可以分析出自己的身份,這般縝密的心思,比身負絕世武功還要令人心生畏懼。
“你這般藏匿於商隊之中,有什麼陰謀!”
“陰謀倒是說不上,只不過鄧某確實藉助商隊做了些事情。現在事情已經辦完,鄧某自然沒有留在商隊的必要了。”
“你做了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