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良玉抬頭看去,就見著一個身穿藍灰色袍服、頭戴藍色鋼叉帽的太監,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施施然走了進來。
看到這一幕,左良玉驚了。
這個太監的袍服上有補子,說明品軼不低。
“咱家謝文舉,奉皇爺諭旨,今為監軍。左總戎,今後承蒙照拂了。”
說的謙遜,可眸子裡的兇光,顯然不是這麼回事。
左良玉一驚更甚,完全沒有想到,好好的崇禎怎麼給自己派了監軍來?
他卻不知道,自從西北義軍突入京畿後,兵部建議洪承疇移駐三省交界的潼關,監製山西、河南二巡撫和曹文詔、張應昌二總兵。
可崇禎卻覺著,這樣一來,洪承疇的權力太大了。
同時他還認為,西北義軍遲遲不能剿滅,蓋因官軍作戰不力。
於是他派了陳大奎、閻思印、謝文舉三個太監,分別出任曹文詔、張應昌和左良玉的監軍。
不管怎麼說,頭頂上來了個婆婆,左良玉立馬收起暴虐的嘴臉,化為諂媚。
“哎喲,公公遠道而來,緣何不傳個話?小的也好親自迎接,備好酒宴,起碼也要收拾個像樣的住所。如今這般,真是怠慢了公公,罪該萬死。”
說話間,他猛地一甩腿,掙脫了左寬。然後指了指沒啥動靜的左嚴,低聲道:“把這奴才帶下去,回頭再收拾你們。”
因為監軍的到來,阻止了左良玉繼續施暴,這讓左寬著實鬆了一口氣。
他趕緊爬過來,拉起左嚴,才發現這位兄長呼吸急促,汙血糊滿了臉龐,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。
悄悄回頭,看到左良玉只顧著在向太監獻媚,他一咬牙,暗暗做了決定,揹著左嚴離開了大帳。
左良玉的大嗓門遠遠地從帳內傳來。
“來呀,速速準備酒宴,把本將獵來的野鹿好好整治了,還有那壇上好的杏花村也拿上來。”
其中夾雜著謝文舉志得意滿的刺耳笑聲,讓這天地間愈發的壓抑。
左寬揹著左嚴一路快走,到了後邊,又去拉出了馬車。待回來時,才發現左嚴居然醒過來了。
“大哥……大哥,你沒事吧?”
左嚴癱坐著,一張嘴就是咳嗽,每一下都吐著血,好在意識還算清醒。
“大哥,你走吧。趕緊回去,留在這兒,老爺真的會打死你的。”
左嚴拉著他的衣袖,問道:“俺走啦,你咋整?”
左寬哪裡還顧得上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