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克西克安排恭阿看守地載門的事兒當然很容易就查出來了。
要是沒有恭阿,張春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出城去。
按理說,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。
更不要說,德克西克還是德格類的兒子。而德格類,則是莽古爾泰的親兄弟。
黃臺吉的模樣比從前虛弱了很多,但並不影響他的睿智。
“寧先生,不可再殺了。滿洲人不多,每一個都是財富。這一次的變故,損害遠超往昔歷次征戰。再殺下去,就傷了滿洲的元氣。”
寧完我長嘆一聲,其實他知道黃臺吉的話沒錯。
後金自努爾哈赤起兵至今,大小征戰數千次,兇險之局數不勝數。
然而真的要說對後金傷害最大的,肯定是這一次。
這一次為了肅清叛逆和不穩定因素,不但殺了成千上萬人,最重要的是,大殿上赫爾達那博浪一擊。
光是這一次,後金高層就損失了多達三十多位,還有將近二十多人重傷致殘,今後也不能大用了。
可以說,後金元氣大傷,沒有很長的一段時間,根本就緩和不過來。
“本汗只想知道,到底是誰安排的這樣手筆。天下間有這等對手,不可不防。”
奈何這次的事件乾脆利落,線索實在太少。
只有大成店,成為了最後的抓手。
陰森恐怖的大牢裡,當空吊著一具血肉模糊的身軀,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。
赤著的雙腳聚攏了汩汩留下的鮮血,然後連成一線,早已浸溼了大地。
“還不說嗎?你真的不怕死?”
範紀臉色潮紅,帶著一種詭異的興奮。手裡握著一柄小刀,圍著血肉模糊的軀體來回打轉。
“鄭二寶,嘴硬是沒有用的。你的手下可全都招了,你再不說,會死無葬身之地的。”
鄭二寶只是咧嘴一笑,帶著無窮無盡的嘲諷。
範紀受不得這個,哇哇亂叫,拿著小刀在鄭二寶的身上胡亂滑動。一時間血液崩散,著實濺了範紀一身。
鄭二寶身軀不停顫抖,顯然痛到了極處,可就是咬緊了牙關。
範紀好好發洩了一通,湊到了鄭二寶的面前,又是那副亢奮的德行。
“鄭二寶,你的頑抗沒有用的。嘿嘿嘿,你就是我手中的老鼠。你以為你不說萬事大吉了?”
他突然壓低了聲音,終於說出了令鄭二寶變色的話來。
“遼二,想死……想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