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器遠不復從前的高傲,此時身形萎靡了不少。但是看著這份報告,依舊顯得理所當然。
“為了國家,只能稍微辛苦一下這些百姓,他們也是能夠理解的。”
“他們快要死了!”
白小七逼視過來。
“國家不將百姓的生命當作一回事,任意驅使,坐視他們去死。又怎麼能夠指望這些百姓,拼死保衛國家?”
沈器遠冷汗涔涔,努力辯解道:“人生而有命,貴賤有別。這些百姓不明忠義大道,愚昧無知,只可使其勞作,如之奈何?”
聽到他冷血的話語,白小七忍不住開口譏諷。
“仁於他物,不仁於人,不得為仁。不仁於他物,獨仁於人,猶若為仁。仁也者,仁乎其類者也。故仁人之於民也,可以便之,無不行也。”
這一番弔書袋,說的沈器遠目瞪口呆。
他愕然的看過來,渾然沒有想到,在他眼中本應囂張跋扈、目不識丁的武夫,竟然有著這麼高的經義造詣。
作為一個自詡飽讀經書的大儒,如今被人用經義給教訓了,這給沈器遠造成的衝擊,可謂是前所未有的。
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講,現實如何並不重要。即便是親眼所見,也不會有什麼觸動。反而是這種精神上的衝擊,才令他天翻地覆,難以如常。
白小七很滿意沈器遠失魂落魄的樣子。
“你應該去給李元老將軍道歉。”
這句話沈器遠也不知道聽沒聽得進去?
他宛如枯木一樣,久久端坐,顯然進入了天人交戰的境遇。
也不知道從中走出來的沈器遠,究竟會變成什麼模樣?
白小七很期待,也不是很在乎。
區區一個人的轉變,影響不了整個大局。
他同樣寫了一份關於朝鮮勞工的報告,命人送去了濟州島。
朝鮮戰爭能否打得好,這個問題上不容忽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