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承祖走入帳內,眼光四處搜尋。
“吳大哥,小弟有一事相求。還請給個機會,咱們細細分說。”
吳志葵目光審慎,想了想讓下面的人都退了出去。
他也不走近侯承祖,反而後退了兩步。一邊坐下的同時,狀似無意的左手搭在了刀柄上。
這個動作外人絕對看不出貓膩。
可假如侯承祖想要暴起的話,吳志葵立刻便能抽刀。
只需要支應兩三下,外面的手下衝進來,保證能夠將侯承祖剁成肉醬。
帳內再無他人,侯承祖的臉色立刻憤怒起來。
“吳大哥,這陸權道行逆施,只顧貪斂錢財、剋扣軍餉,根本沒將咱們金山衛上下當成自己人。再讓他折騰下去,咱們金山衛可就垮了。”
嗯?
吳志葵有些愣了。
“呵呵,陸參將畢竟乃朝廷任命。他大權在握,咱們又能如何?”
見吳志葵模稜兩可,侯承祖急了。
“吳大哥,咱們兄弟雖然交情不多,可你我到底都是咱們松江府本地人,咱們的根就在這裡。他陸權從浙江調來,在咱金山衛混跡兩年便會遠走高飛。他又哪裡會在乎咱們的死活?再說了,這一次陸權帶著咱們出兵府城,難道真讓咱們兄弟朝著父老鄉親下手嗎?”
吳志葵有些聽出味兒來了。
“侯兄弟,說句實話,要我對著家鄉父老痛下殺手,我的良心上可過不去。再說了,這棉紡一事我尋思著大傢伙又有何錯處?”
“正是此理呀!”
侯承祖一拍大腿,一副找到了知音的模樣。
“不瞞吳大哥,我侯家也入股了棉紡。這些年來林林總總多少賺了一些,讓我侯家的鏡況也緩和了許多。”
他欺前兩步,壓低了聲音。
“小弟曾經看過山東左統帥的那篇文章,頗覺道理。近日來坊間多有傳聞,說這次官府所作所為,就是那些地主士人要對咱們反攻倒算。這個時候,小弟無論如何都要站在家鄉父老這邊。不知吳大哥可願助小弟一臂之力?”
吳志葵十分小心謹慎。
“你孤身前來勸說,就不怕吳某去告密嗎?如今這內內外外可全都是我的人,只要我一聲令下,將你擒拿易如反掌。”
侯承祖卻不見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