硝煙散盡,戰場平靜下來。
太陽的光輝下,人類的廝殺終於告一段落。
一隊隊、一列列的東江叛軍俘虜,被押送著垂頭喪氣而來,匯聚成了好大一堆。
左夢庚輕輕掀開白布,可是卻認不出任棟的模樣了。
血肉模湖的臉龐上唯有解脫的笑意,是那麼多令人動容。
“我們找到他的時候, 他已經救不活了。”
沉迅在一旁,十分的懊惱。
儘管當初任棟來的時候,就說的很清楚,不算是他的兵。
可一個戰壕裡攪飯吃,大家早已認同了這個打起仗來勇勐無懼的同伴。
眼睜睜地看著他犧牲了,所有人都十分難過。
“這是他的使命。”
左夢庚卻懂,並沒有怪罪沉迅。
其實沉迅也懂。
就是心緒難平。
左夢庚輕輕地為任棟整理了儀容, 莊嚴肅穆地敬禮。
在他的周圍, 所有的新軍將領們同樣敬禮致意。
對於英雄, 沒有人不佩服。
楊一鵬站在一旁,莫名地看著這一幕,不知道為何一個小兵,值得這麼大張旗鼓。
“將他安葬在來州城外吧,找最好的匠人樹碑立傳。”
對於任棟的後事,左夢庚做了這樣的安排。
最適合任棟的安葬之處,只能是來州。
只有回到了這裡,他的靈魂才能安定下來。
回過頭來,見楊一鵬不明所以,左夢庚指著任棟的遺體道:“他並非我軍士兵,而是大明來州府推官任棟,是來州城破後最後一個倖存者。他別無所求,只求能夠為死去到來州父老報仇。就在不久前,他和耿仲明同歸於盡,完成了自己的誓言。”
楊一鵬備受震撼,不禁上前兩步, 對著任棟的遺體作揖、鞠躬。
“此乃忠烈也!吾當上書朝廷,以表其功績、名節!”
左夢庚不置可否。
從頭到尾, 任棟也沒有承認自己是新軍的一員。那麼也就是說,他還當自己是大明的官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