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加上這些藩王貪得無厭,不但自己貪佔,還會指使姻親、僕人,借他們的名義圈佔土地。
也就是說,那些史書上明確記載的數字,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。
畢竟書寫史料的,很多都是書生,根本沒有能力調查清楚。
到了新軍這裡就不一樣了。
按圖索驥、順藤摸瓜,加上刑訊審查,老鼠洞都能掏三遍,
於是屬於衡藩系的所有土地都被揪了出來,呈現在左夢庚面前的,就是一個十分恐怖的數字。
“看看這些蛀蟲,偌大的一個國家全都被他們吸乾了血肉,無數生民哀嚎泣血,他們卻飽食肥腸,就不怕最終被當成豬殺了嗎?”
傅卓同樣憤怒。
“以往我等家族盡被唾罵,還將國事歸罪於我等士人頭上。現在才知道,真正敗壞了大明江山的,恰恰是這些皇親國戚。”
左夢庚內心冷哼一聲,心說你等士人也未必比藩王好到哪裡去。
不過眼下這些進步計程車人是他的盟友,自然沒必要多生枝節。
“傳令下去,所有在我領土內的朱氏宗藩,凡輔國將軍以上、擁有土地萬畝以上者,全部驅逐。”
透過一個衡藩,左夢庚終於發了狠,要清理地盤內的宗藩。
光是一個衡藩就釋放出了數萬頃的土地,要是都清理乾淨了,那該是多少?
別的不說,單單這一筆財富,就會令任何人下得了狠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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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末的山東,早已春風徐徐,大地生機。
而在極北之地,此時卻依舊天地冰封、白雪無垠。
松花江南岸,弗思木衛的地盤,如今已經換了主人。
緊張的財產收繳和分配正在繼續,千里征途的人們也在儘量休憩。
躲在帳篷最深處,儘管火盆生的很旺,但吳將還是感覺到手腳冰冷。
但他並沒有放鬆下來,而是用紙筆書寫著什麼。
腳步聲傳來,很快一個身影進來,坐在了他的身邊。
“吳先生,連日跋涉,傷亡很大。不如休息幾日,再定行止如何?”
張春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粗糙邋遢的年輕人,已經無法和第一次見到時的風度翩翩聯絡到一起了。
沒辦法,任誰在冰天雪地裡輾轉上千裡,幾經生死後,都不可能還在乎什麼風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