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小姐依舊在左夢庚的馬上,依舊抱著他的腰。
第一次的時候很緊張、很害羞,畢竟平生第一次和男人如此接近。但一回生、二回熟,現在就自然許多了。
多日的經歷,也讓這個女孩的膽子大了許多。還從左夢庚的肩膀處探出頭來,觀看戰場的情形。
“那位劉將軍為何不去搶佔縣城,而是追殺亂賊呀?”
是的,劉源清本來心憂丟城失地會被砍頭,但是現在又不著急搶回縣城了,而是放縱人馬肆意追殺起亂匪來。
左夢庚卻看的清楚,冷哼連連。
“還能為何?死要錢罷了。”
劉源清所部也亂了,但目標明確。
那些普通的亂匪根本就不管,只是追殺那些押送著馬車、旁邊又有馬匪護衛的。
不用說,那些馬車上必然裝著亂賊搶奪而來的財物。
南皮縣城被破,劉源清也損失慘重。
縣城反正唾手可得,這傢伙貪心大作,就想要趁機挽回損失。
他的心思,左夢庚看的明明白白。
徐小姐看著混亂的戰場上,官軍和亂匪為了一塊銀子捨命廝殺的樣子,心裡也是亂哄哄的。
“官軍如此,談何剿賊?”
左夢庚看著那些慘叫著死在官軍手中的亂民,這其中既有青壯,也有白髮蒼蒼的老人,更有嗷嗷待哺的嬰兒。
有的婦人被官軍撲倒,扒去了衣物,光天化日之下就行那禽獸之事。
一輛被繳獲的馬車上,一個殘忍的官軍,一手提著一顆血跡未乾的腦袋,另一手拿著好大一串珠寶,猖狂大笑的模樣宛如惡魔。
隨即此人又被四面八方湧來的亂匪砍成肉醬,搶來的珠寶都還沒有焐熱。
官軍又再圍上來,和這些亂匪為了珍寶慘烈廝殺。
整個戰場都亂糟糟的。
放眼看去,飛沙走石,黃霧漫天,喊殺聲、慘叫聲不絕於耳。漸漸地,已經很難分得清楚誰是兵、誰是匪了。
劉源清早就不知道殺到哪裡去了,他率領的官軍也無人指揮。
這是殺戮和搶掠的時刻,無論是兵還是匪,都生怕自己搶的慢了、搶的少了。
此處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間,更像是獸性之國。
看著那些撲倒在土地上,不甘逝去的生命,左夢庚的內心被猛烈地衝擊著。
官兵剿賊,說起來天經地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