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養母她……”
冬夜的風裡卷著霜雪,落在她纖翹的睫毛上,她一眨眼,便化成了水。
晚舟的眼眶本就通紅,這會兒已是染上了水氣,她止不住地在發抖。
她就這麼站在那裡,戰戰兢兢的模樣,讓人想說些什麼話哄著她。
皇帝轉念一想,就想到了法子。
他清了清嗓子,瞪向策宸凨,“是你殺了公主的養母?”
不等那少年回話,他隨即沉聲下令,“自行去領罰五十大板。”
簌簌雪聲在她的身側響起,那少年跪在了地上,冷聲領命。
虞晚舟愣了下,那少年起身時,身子微晃,她凍僵了的手蹭到了少年侍衛身上的狐裘,她想也沒想,伸手就抓住了。
這一抓,她就沒想要再放手。
果真如她想象中一般的溫暖舒適,幾乎是下意識的,她用手來回蹭著狐裘,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少年侍衛已然僵住。
“你這是……”
對上她皇帝老爹投來困惑不已的眼神,虞晚舟目光微閃,垂下了腦袋,避開了皇帝的目光,“我心裡清楚,他只是聽命行事,錯不在他。”
錯不在動手的侍衛身上,那自然是在發號施令的人身上。
自是不能讓皇帝自個認了這錯,這可是血仇,他可是剛認回這位金枝玉葉,還得靠她去穩住白玉部落。
皇帝長吸了一口氣,睨了眼田公公。
田公公心領神會地磕頭猛嚎,“是奴才的錯,奴才這就去領罰。”
五十大板,這可要了他的老命。
他如此忍辱負重,皇帝甚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挑眉示意他,這就去領罰吧。
自此,宮裡多了一位公主,皇帝老爹卻自那一晚後再沒來見過她。
虞晚舟想,皇帝老爹貴人事多,怕是已經忘記她了。
可就在半個月前,皇帝親自來她的寢宮,一開口便是,“父皇今日是來補償你的。”
虞晚舟站在殿外,放眼望過去,方圓十里,皆是上好的梨木箱子,她皇帝老爹還煞有介事地命人繫上了紅綢緞,光是看著就很是喜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