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老爺聞言輕輕一嘆。
他是個膽子小的人,不敢再追問下去,唯恐著桑元卓什麼時候清醒了過來。
於是,他故作自責又感動的道,“皇上近日勞累,一定是為了小女的命案,這才累到了。老夫怎麼一心只想著小女的命案,真是不該啊!”
龍榻上的人手微微一動,桑元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
雖然他剛醒沒有多久,可雙眸卻是透著幾分精明和清醒。
他看著溫老爺的後背,在他轉身的時候,即刻閉上了眼睛。
“皇上病倒,也有老夫的一個責任,都是老夫逼皇上逼得太緊了,可一日抓不到兇手,老夫就寢食難安啊。”
一旁的宮人上前寬慰道,“國丈爺,皇上心掛皇后,也想抓出真兇,還阿童姑娘一個清白,所以,皇上病倒也不是您的錯。”
溫老爺又在桑元卓的寢宮待了一會,親自伺候了他一會,這才離開。
御醫第三回來給皇帝號脈的時候,桑元卓睜開了眼睛。
“皇上可還有哪裡不適麼?”
御醫連忙關切地詢問著。
“寡人頭疼欲裂,多夢,可有藥?”
他按著額頭,眉頭深皺著。
御醫聞言,即刻提筆洋洋灑灑寫下了兩個藥方。
“皇上心掛朝政,思慮過重,才導致頭痛多夢,這不是病,是疲憊所致,只要皇上保重龍體,注意休息,就能自行恢復。”
桑元卓也知道,他其實得了心病。
他在龍榻上躺了兩日,第三日溫度降下來了,他也沒聽太醫的勸阻,去了大理寺地牢。
桑元卓在地牢裡見到了阿童。
阿童蜷曲著身子靠著牆壁,埋首在膝蓋間。
獄卒敲了敲牢房。
桑元卓看著阿童身子動了動,但是始終沒有抬起頭來看他。
獄卒見狀急了,清了清嗓子,連忙道,“皇上來了,你還不快請安?”
他不敢太兇,誰知道今日皇帝來看阿童,是打著什麼主意。
阿童緊閉著眼睛,維持著那個姿勢,始終沒有抬起頭來。
獄卒僵在那裡,不知該如何是好,他覷了眼桑元卓的臉色,見他抬起了手,獄卒連忙退了出去。
“寡人前幾日夢到你了。”
他嗓音乾澀晦暗,整個人一半站在日光下,一半隱在暗處。
神色讓人分辨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