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皇帝早已不信他了。
“我父皇著實狠心,我想若是他當面問你要權勢,想來王爺你不會不給的,可我父皇竟然斷了你的後,又想殺你。”
虞晚舟很是難過的垂眸,微微一嘆,“他這樣的狠毒,我年幼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三回了。”
一回是策家,一回是虞家,還有一回,就是她的母后。
當年的事情究竟如何,嶺南王最是清楚不過,畢竟他同皇帝站在一邊,當年也參與了。
嶺南王站在虞晚舟的面前,靜默了半響,再次開口時,態度倒是軟下來不少。
愧疚?
還是後悔?
都已經太遲了。
“你如今身子重,就好好留在太后這裡安心養胎。”
嶺南王從她偏殿走出來的時候,神色頗重。
偏殿的門掩出了一條縫,虞晚舟隱在暗處,盯著他步履闌珊的背影,緋色的紅唇微微揚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弧度。
這麼些年,嶺南王每一次見到太后,都是挺直了身板。
這是他第一次跪太后,就跪在那石階之下,滿西殿的宮人都瞧見了。
他這一跪,震的棲息在老樹上的鴉雀都撲閃著翅膀,盤旋在上方,呱噪的叫著。
老王爺低下了頭,太后自是沒有為難他。
太后給他指了一條明路,讓他扮作宮人的模樣,推著泔水出了宮。
而嶺南王來時乘坐的馬車也早就被太后的人處理乾淨了。
嶺南王安然地出了宮。
他站在宮牆旁,仰頭看著黃昏的餘暉,一抹血紅的晚霞映入了他的眼底,如火似血。
火光照亮了海平面的一方。
頎長的男子負手立在礁石上,一隻飛鷹在他的頭上盤旋了幾圈,而後落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飛鷹的爪子上綁著一個小竹筒。
策宸凨從這個竹筒裡拿出了一張密信。
是石淵的字跡,上頭寥寥幾筆。
“嶺南王喪子兵變,連夜出城。”
嶺南王手底下的兵,至多也就三千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