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為這位膽怯的公主會對他哭喊著求饒,可她沒有。
其實,她也沒有多害怕吧。
“你的生死,全掌握在那小子的手裡。”
若是策宸凨把他逼急了,他為自保,殺個人也不算什麼,左右他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,也不差這位公主的。
虞晚舟撇撇嘴,“他一定會來救我的。”
“是麼?”霍古嗤笑了一聲,朝著對岸望了過去,瑩瑩火光連成了幾排,倒影在海面上,蓋過了星河的光芒。
“我瞧他那陣仗,倒不是想救人,反倒像是趁機滅了我海寇。”
霍古轉頭盯著虞晚舟,想從她臉上看出真的害怕,但是他什麼也瞧不出來。
虞晚舟斂著的眼眸很是平靜。
“若真是如你所料,那也並非是他的主意。”
如此喪心病狂,只會是她那個皇帝老爹的念頭。
白日裡被策宸凨嚇唬了一遭,到了夜裡,田公公才反應了過來。
他此時頂著海風,走到岸邊,若不是那石巖太滑,他便已經爬上去了。
“策宸凨,你究竟有沒有把公主的安危放在心上?虧得在驛站時,公主百般袒護你,你竟然……”
田公公仰頭看著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,高聲喊著,聲音很響,卻被海風剝削了不少,入耳已經聽不大清楚他究竟在數落些什麼了。
那句,“你該當何罪”才脫口而出,尾音在這挺拔冷麵的少年轉首看他時,一半被吹散在風中,一半被他自己硬生生吞下。
衛兵首領上前,俯身拱手,“田公公誤會了,這是皇上的意思。”
那日飛鷹傳書,在末尾留了極小的一行字:不惜一切代價,絞寇。
虞晚舟若是喪命於此,皇帝大可告訴白玉部落,她為南蜀而死。
白玉部落若想追究此事,皇帝也能將所有的罪責丟在策宸凨的身上。
田公公微愣,他都能想到的後果,眼前這慣來殺伐狠絕的少年不會想不到。
整整十車的火藥,炸下去,海寇都得喪命於此,更何況是此時被綁在旗杆上的公主。
霍古瞥了眼臉色發白的虞晚舟,看向對岸,揮了一下手。
一隻小船靠近岸邊,阿寺撐著船槳,不屑地掃過岸上的這些蜀衛兵,最後將目光定定地落在負手站在岩石上頭的冷麵少年身上。
這就是他們大當家的故人之子?
瞧著的確是丰神俊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