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融在了海水中,幾息之間,被黑暗吞沒。
雨幕中,虞晚舟只覺眼前一黑,再也沒了知覺。
...... ......
屋內點了一盞油燈,飛蛾圍繞著它撲閃著翅膀。
這雨不知下了多久,虞晚舟醒來時,聽著外頭淅瀝的雨聲和一些人交談的聲音,覺著這屋內寂靜的令人發慌。
她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許久,人雖是醒了過來,可魂魄卻好似不知在哪裡飄著,怔愣得看著床頂發呆。
還是一個捧著藥碗的孩童跑來看了她一眼,嚷嚷著道,“孃親,公主醒啦!”
虞晚舟眼眸微動,看見那婦人連忙走來,從孩童手裡拿來了那藥碗,將她扶起。
那婦人一勺一勺地喂著她喝藥,說著一些寬慰的話,“公主你睡了整整三日,可把我們都嚇死了,人醒來了就好,一切風浪都過去了,公主自有真神保佑。”
也不知她是哪一句話說錯了,原先還乖巧喝藥的小姑娘突然埋頭在曲起的膝蓋間哭了起來。
那婦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公主別怕,大當家說了,夜襲一事不怪你,說起來,多虧了你提醒,我們的弟兄才不至於傷亡慘重。”
虞晚舟哪裡聽得進這些,她滿腦子都是那句“公主自有真神保佑。”
世上哪有什麼真神?
策宸凨倒是有一個,只是他......
突然,她聽見張白的聲音自外頭響起。
“能打撈上來的屍體都打撈上來了,把自家兄弟認定後埋了,至於其他的,送去義莊,也算是我們仁至義盡。”
這話音方落下,那婦人就見公主連鞋子也不穿,就跑了出去。
“公主!”
外頭的雨下的不算大,細細密密的,落在她的身上,卻像是細針一般,入骨的疼。
地上滿是細碎的小石子,她不過是跑了幾步,腳底已滿是碎碎的傷口。
她跑到那些被打撈上來的屍首旁,一個個的仔細辨認著。
這個不是他......那個也不是他......
張白一身蓑衣,看著連屍首都不怕的小姑娘在屍體堆旁走來走去,好似是在找什麼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