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晚舟要真的在他手裡出了什麼意外,那策宸凨那小子豈不是會殺瘋了?
到時候,他丟擲自己的身份,同他相認,那小子也未必會手下留情。
他不能拿所有兄弟的性命來冒這個險。
虞晚舟慢條斯理地吃著飯,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。
倒不是她真的無所畏懼,只是因為她不能露怯。
況且她心裡真的沒有底。
她同霍古做過兩回交易,每次她都險些死去。
這一次,她未必也能像以前那麼好運。
說那話,也不過是為了震懾住這些海寇罷了。
霍古起身時,重重地敲了敲桌子,“很有魄力,不過為了那小子好,我遲早會要了你的命。”
被女人拿捏住,就已經足夠讓一個男人死掉。
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來自宮裡。
砰地一聲,霍古將門關上,大步離開。
虞晚舟看著紙窗上的人影離去,她才放下了碗筷,適才的好胃口她也是裝出來的而已。
她外祖父虞閣老曾說過,不論遇上什麼事情,都不能露怯於人前。
故而,以往那些她害怕的模樣,都是故意裝出來的,此時真的害怕了,她卻不能被人看穿。
天色暗得很快,船帆雖著獵獵晚風赫然作響。
虞晚舟填飽了肚子,溜達到了甲板上。
為此,那些海寇甚是頭疼,卻又拿她無可奈何,又見她在油燈下教孩童寫字,覺著公主還是以前那個在暮江被綁來的公主,哪有張白說的那般心思深沉,故而對她便也放鬆了警惕。
軍營內,尉遲浩倚在軍帳外,等著將士給他端晚飯。
他皺眉看著策宸凨手底下的那幫兵,又是新鮮素菜,又是鮮魚和肉脯的,再看看自己吃的只是挖來的野海菜。
“你們不是也下海捕魚了?魚呢?”
他轉頭質問著自己計程車兵。
“我們不善水,沒有抓到魚。”
那小兵沒有說的是,他們還有不少兄弟因為抓魚,險些掉落海里喪命。
“簡直是廢物!”
尉遲浩等了他們一眼,轉頭卻見策宸凨披著黑色披風隱在黑夜中,走出了軍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