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盧聞言面上一鬆。
海浪拍打在岸邊,一陣未平一陣又起,風聲喧囂,空氣中凝著海上的淡淡的鹹溼味道。
軍營重地被分為了兩派,有幾個先前跟在劉壽身邊的小兵趁夜找了尉遲浩,半響後,只見他帶著那幾人進了策宸凨的軍帳內。
他們進去時,策宸凨正執筆坐於案桌前,不知在寫什麼,昏暗的燭光明明滅滅地照在他堅毅的面容線條上。
他的氣場過於懾人,即便是他只是坐在那裡,甚是連黑眸都沒有抬起,就已經震得這幾人自主的放緩了腳步,唯恐驚擾到了他,惹他不悅。
尉遲浩負手走了過去,他想看看策宸凨在寫著什麼,神色如此凝重。
可他一走過去,什麼都沒有瞧見,就見一張白淨的宣紙覆蓋在了案桌上,策宸凨已經將筆擱下。
“什麼事?”他淡淡的嗓音裡斂著沒有溫度的氣息。
尉遲浩清了清嗓子,站定在他的案桌前。
“這幾人往年就是在我手底下受訓成士,將士之間講究一個默契,所以他們想轉投入我軍中,不知策將軍能不能放人。”
這無疑就是來給策宸凨添堵的。
平武一腳踏進賬內,就聽見了尉遲浩的聲音,他當即就怒了,快步走了過去。
“合格的小兵應當不論在哪位將軍的手底下,都可堪以重任,不過他們既能起這念頭,想必是受訓時過於寬鬆了。”
平武字字句句都在嘲諷這他們。
又是暗諷這幾個小兵不合格,又是在嗤笑尉遲浩訓練出來的就是這麼一幫不合格的小兵。
尉遲浩臉色微暗,他還算是能沉得住氣,故而沒有當即翻臉,只是微微笑著。
他還未說話,就聽到策宸凨不溫不火地嗓音響起。
“尉遲少將來的正好,我本就有此意,將這幾人送還。”
今夜是阿盧守在軍帳外頭,他聽了此言,忍不住笑出了聲,看向了一旁的小兵。
“你聽出出來了嗎?策將軍快嫌棄死那幾個膽小鼠輩了,尉遲將軍居然當個寶的,上門來討人。”
一陣窸窣的嗤笑聲雖是不大,可偏就傳進了帳內。
很顯然,尉遲浩聽見了,所以他的臉色異常的難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