傷口早已血肉模糊,想擦拭乾淨是一件極為需要耐心的事情。
待她把傷口處理完,她已是滿頭大汗。
有些傷口已經癒合了一點,因著她清理,又破開了口子,鮮血隨之流了出來。
虞晚舟從懷裡拿出了不少的瓶瓶罐罐,先是在他的傷口上倒上了藥粉止血,又抹上了藥膏。
藥膏清涼,抹在了發燙的傷口上,冷峻的少年眉目舒展了一些,身子也沒有適才那麼緊繃著。
可這人的身子愈發燙了起來,人也跟著夢魘著陷入昏迷。
但策宸凨的後背全是傷口,得癒合之後才能綁上布條,他這個樣子連被褥都蓋不了。
虞晚舟皺眉,怕他受涼後病情加重,又冒雨跑了出去。
好在大雨滂沱,模糊了視線,很好地將她掩在了黑夜中。
那些巡邏的侍衛壓根就沒有發現她。
玉錦一旦睡著,就睡得很死,天塌了也不會醒來。
虞晚舟匆匆跑了回來,在櫃子裡翻箱倒櫃地找出了幾個湯婆子,想著策宸凨的屋裡沒有熱水,索性在自己殿內把湯婆子灌滿了熱水。
因著心急,熱水灑了出來,燙在了她的手背上。
她這手背先前被尉遲浩弄出來的燙傷還未好全,這會兒又被熱水一淋,眨眼就燙出了水泡。
虞晚舟心裡牽掛著策宸凨, 顧不得手上的燙傷,將湯婆子捧在懷裡,用玄色披風罩著,又跑回了策宸凨的那間小破屋。
少年半夢半醒間醒來,渾身無力又覺得冷意時不時地從腳底躥上後頸,四周的溫度倒是很熱。
他睜眼看著眼前的公主,適才她只是額前的碎髮被雨水打溼了,現下她的頭髮已經全部溼了。
虞晚舟因為抱著湯婆子一路跑回來,臉蛋熱的通紅,此時腦袋枕在了他的手臂上,呼吸均勻,已經睡著了。
策宸凨垂眸,視線定定地落在了她通紅的手背上,眉頭重重地擰起。
他記得白日的時候,公主的手背上還沒有水泡。
睏意席捲著他的神經末梢,經不得他細想,人又陷入了昏迷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