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端坐於此,溫暖的餘暉落在她的身上,鍍傷了一層淡淡的金光。
尊貴的嫡親公主,當應如她這般,恬靜,美好。
若是她身上沒有人命的話。
清風吹起她的秀髮,在半空中飛揚,迷亂了他深沉的眼眸。
虞晚舟抬頭看他,眼眶比適才更紅了一些,“田公公的手裡,欠我一條人命。”
那是她母妃的命。
策宸凨知道她指的是什麼。
弒母之仇,不共蓋天,自然是要報。
至於她的養母......
平武辦事一向妥帖,在暮江查迷藥的時候,隨便就將公主的養母打聽了一番。
得到的答案是,此婦人陰毒至極,拐騙幼童,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。
公主要殺她,向來也是因她自己也是被此婦人從京城拐騙去了暮江。
否則,憑她當年不過五歲的年齡,如何從京城去暮江那麼遠的地方。
策宸凨沒有追問她養母一事,虞晚舟也沒有反問他。
這人行事素來無遺漏,既然連迷藥出自何處都能查到,更何況是區區一個活人。
“公主想用屬下辦事,吩咐一句便是,屬下絕不會抗命不從。”
何必用如此手段利用他。
“公主在暮江口口聲聲說傾慕心悅屬下之言,目的為何?”
沒有目的,她斷然不會如此做。
虞晚舟垂首,不發一言。
“公主不回答,屬下替公主回答。”
他嗓音冷清,透在風裡,涼了幾分。
“公主想逃婚,挑起兩國紛爭,為虞家報仇,故而想讓屬下不帶你回京。”
所以她在暮江的時候,屢次不見,找到她時,她只推說是去見故友。
可皇帝早已把她那些所謂的故交處理了,如同處理她養母一般。
她在暮江,哪還有什麼至交的友人。
策宸凨離開時,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。
“往後公主之話,皆是鳳命,屬下莫敢不從,不必再惺惺作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