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左歪右斜,司機固然開的是戰戰兢兢。鄭好坐汽車也是坐的心驚膽寒。
只有時誠信看著前面愈來愈近的家,神情激動,兩眼愈顯興奮。
總算開過了那段令人揪心的羊腸小路。抵近了村子。
此刻正是晌午。村頭有幾個玩耍的兒童。大概這裡窮鄉僻壤,少有汽車來,紛紛圍過來觀看。有的還追在車屁股後面跑。
這時前面出現了一位揹著麻袋的老人,聽到後面汽車發動機的轟鳴,走到路邊,停下腳步,好奇地望向他們。
汽車在經過那人身邊時候,時誠信突然對司機喊:“停車。”車子在老人身旁停住,時誠信從車窗內探出頭向對方打招呼:“大友叔,你老人家還身體挺好啊?”
對方看著車窗內戴著墨鏡的時誠信,半響沒有認出是誰。
時誠信摘掉眼鏡說:“大友叔,我是誠信啊!”說罷給對方遞過一支菸。
對方這才認出他來,接過煙看了看,竟然是大前門的,就說:“是誠信啊,幾年沒有見,竟然混上汽車了,還吸這麼貴的煙,你這成老闆了嗎?”
時誠信哈哈一笑,重新戴上眼鏡。志得意滿的對司機擺擺手,意示司機繼續向前開車。在對方驚奇的目光裡,時誠信感覺到了不少滿足和成就感。
接下來直到停車,時誠信他們竟然再也沒有遇到其他人,這讓時誠信有些失望,罵道:“現在怎麼人越來越少了,難道計劃生育把人都給計劃乾淨了,往常這時間大街上可都是抱著碗吃飯的大閨女、小媳婦、老爺們的。”
司機介面說:“現在農村但凡能挪動的都出去打工賺錢了,誰還在家裡死守這一畝三分地。”鄭好感覺對方說的有道理。
車子在時誠信指點下七拐八繞,到了一處高坡下面,再向前就是一條極其狹窄的土坡石頭巷。汽車再也開不上去了,司機向著時誠信一攤手,表示無能為力了。
時誠信下了車,重新整了整胸前領帶,端正好墨鏡,把包交給鄭好拿著。自己揹著手率先走進石頭巷。鄭好拿著包緊跟過去。
在狹窄破舊的街巷中間,時誠信停在一處茅草木門前,他有些發呆。
鄭好走近看到大門緊鎖。時誠信嘟囔說:“人呢,平時他們不出去啊!難道出去串門或者是走親戚了?”
鄭好說:“門鎖都鏽住了,看樣應該很久沒有人來過了。”鄭好說過這話,突然看到時誠信臉色變得很不好看。喃喃說:“難道去打工了?”
說話間,旁邊一戶大門開啟。走出個蒙著紅布頭巾的中年婦女。看到時誠信她呆了呆。“你們是……”
時誠信摘掉眼鏡說:“翠花嬸,我是誠信啊!”
對方很快認出了時誠信 ,對著他上上下下打量許久說:“啊,是誠信啊,你這麼些年到哪裡去了,混發了嗎,這還西服皮鞋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