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鄭鐵山還是一連三天給他打了六個電話。星期四晚上最後一個電話最為決絕,告訴他必須回煤城,沒有任何商量餘地。
鄭好不知道父親為什麼一再催促他回煤城。他是個孝順孩子,星期五早上他坐上了回煤城的火車。
回到家才知道,鄭鐵山又給他介紹了物件,急著讓他回來,是讓他去相親。
鄭好吃了一驚,這已經是第三次相親了。第一次是人家姑娘沒有沒有相中他。第二次是讓謝彩霞攪黃了。
後來又因為出現了張靜,使得所有人都認為她已經有了物件,而且是個有錢的大學生。從此就沒有人再給他介紹物件了。
關於張靜的事情,鄭鐵山也曾經問過鄭好不少次。鄭好老實對父親說,他和張靜是普通同學關係,不會發展成那種關係的。
鄭好茲茲難忘的還是那個風雪中的女孩——顏曉雪。雖然這麼多年沒有見過對方了,但對方的一顰一笑,還有那在風中飄舞的紅圍巾,已經深深烙刻在記憶裡,並不為歲月打磨而無痕,相反卻日益清晰。
想到對方學習成績優秀,現在想必已經考上了大學。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已經是越來越遠了。鄭好心中常常想。這輩子或許他也不可能與心儀女孩在一起了。
他想過忘記,但是顏曉雪的音容笑貌卻還是常常出現在他夢中。讓他年輕的心因此而悸動。
鄭鐵山告訴鄭好相親物件後,使鄭好吃了一驚。他說:“閆叔的女兒?”
鄭鐵山說:“你閆叔出了車禍,知道自己來日不多,最大的心事就是給姑娘找個好的物件。前段時間他向我提到了你,你閆叔對你很滿意。他有意把姑娘嫁給你。”
鄭好說:“這樣不好吧?”鄭鐵山說:“為什麼不好?”鄭好說:“我,我現在還不想找物件。”
其實他內心深處是想著顏曉雪,除了顏曉雪他已經很難接受另一個女人了。
鄭鐵山問:“為什麼?”鄭好解釋:“我們兩家彼此都太熟悉了,倘若這件事不成,以後豈不是連見面都不好意思。”
鄭鐵山說:“這個你不必要操心。你都快二十四了,現在姑娘找婆家都早,再過幾年二十七八,姑娘都讓人挑走了,哪裡還有這麼合適的姑娘供你選。你閆叔和我們可以說門當戶對,彼此知根知底,那個姑娘從小在農村跟著她奶奶,你沒有見過,長的沒得說,聰明伶俐,懂事聽話。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孩子。就是家庭條件不好,雖然考上了大學,但遇上了你閆叔這件事情,就沒能去上學,真是讓人遺憾。”
鄭好已經無話可說了,他只能被動的聽從父親安排了。你的人生你自己安排不了,這一切或許就是命運。
第二天一早,他們登上了從龍山去煤城的早班車。鄭好隱隱感到,倘若閆叔女兒真的看上自己,這事恐怕再難以拒絕了,這次婚姻他是逃脫不掉了。
無論對方是個怎樣的女孩,是美是醜,是高是矮,脾氣是好是壞,;性格是否相合。他都不能選擇,能夠選擇的是答應這份婚姻,與對方彼此白頭偕老,共度一生。
這樣他才能對得起重病的閆叔,才能讓父親滿意,路上他不止一次想到顏曉雪。可惜此顏非彼閆。一路上鄭好眉頭緊鎖,心事重重。
到了煤城,鄭鐵山特地領著鄭好去百貨大樓超市買奶和水果。鄭好不願意看到徐芸。
他問:“外面商店東西那麼便宜,為什麼還非得去百貨大樓買這些東西?”
鄭鐵山說:“百貨大樓東西雖然貴,但都是真的,信得過,既然是相親,總不能糊弄。”看來這次相親,鄭鐵山是認真的。
好在全程沒有看到徐芸。鄭好提著剛剛買的禮物,緊緊跟在父親身後。他們一路向北,很快就出了城區,到了市郊。
腳下的路開始變得坑坑窪窪,房子也大多是平房和瓦房。鄭好看著這裡的一切都感覺熟悉,好像曾經來過這裡。
再向前走,看到了一處破破爛爛的市場。頓時感覺心潮澎湃,的確到過此處,在這裡他第一次遇見了顏曉雪。四年前的那個女孩,成了他一輩子的思念。
沒想到閆叔他們竟然是在這裡買了房子。看著眼前曾經熟悉的一切,已經是物是人非,他再也回不到那個風雪之夜了,再也見不到顏曉雪了。想及此,鄭好心中很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