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用戴著金戒指的手把菸灰輕輕彈進菸灰缸。“你們找我有事嗎?”
時誠信剛要說話。鄭好怕他魯莽,說話不知輕重。開始把話說重了,接下去不好辦。
就搶先走出來說:“王老闆,我們是鞠建柱的家屬,現在鞠建柱在您的工地上摔傷了,動了大手術,已經花費一萬多了。接下來還要再動腰椎手術,醫生估計還要花三四萬。我們沒有錢,麻煩老闆把鞠建柱的醫療費交給醫院,讓他能夠繼續接受治療,不至於耽誤病情。”
鄭好說完,把最近住院花費清單放在對方桌子上。
對方連看也不看一眼。說:“鞠建柱是誰,我不認識他呀。”時誠信一拍桌子說:“鞠建柱是你們工地工人,在你們工地幹活受了傷,你能不承認。”
對方對著時誠信吐了口煙,眼睛根本就不正眼瞧他,輕蔑地說:“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在我這裡幹過,有手續嗎?有合同嗎?”時誠信一時啞口無言。
鄭好曾經想過對方無數種推脫理由、拒絕付錢的藉口、狡辯的種種可能。但萬萬沒想到對方會根本就不承認柱子在這個工地幹過。一時不知怎樣把談話繼續下去:“是呀,他拿什麼證明柱子在這裡幹過呢?”
王老闆吸了口煙,不緊不慢地說:“你們拿不出證據,我會告你們聚眾鬧事,勒索錢財,我們可是手續齊全的企業。”
對方口氣裡帶著威脅。鄭好說:“我們不是鬧事的,更不是打架的。”
時誠信早已按耐不住,再次用手一拍桌子,大聲說:“什麼狗屁手續齊全企業,我們說鞠建柱在這裡幹過,就肯定在這裡幹過,否則我們這麼多人為什麼不找別的工地,偏偏找到你這裡。今天這醫療費,你給也得給,不給也得給,也不看看我們來這麼多人難道都是吃醋的。”
鄭好低聲攔住說:“先不要這樣魯莽。”時誠信此刻來了精神,不聽鄭好勸阻,擼起胳膊,瞪起眼。
老闆輕蔑的看了時誠信一眼,向旁邊那人使了個眼神。一直揹著手站在他身後的那人突然拍拍手。
掌聲未落,呼啦啦從外面闖進來十多人。這些人都長得身材魁梧,面相兇惡,手裡或是拿著刀,或是拿著棍。把鄭好一眾人團團圍住。
王老闆對時誠信說:“我活這麼大,還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說話呢,你算他媽的是什麼東西,敢對我這麼說話,我想叫你今天死,你就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。”
時誠信一霎時就變了臉色。想不到對方竟然如此強勢。一時結巴起來:“你們這是幹什麼,難道還要打……打人嗎?”
王老闆哼了一聲:“打人是輕的,還要把你們送到局子裡去,告你們尋釁滋事,判你們這些王八蛋十年八年。”
說完一揮手,咬牙說:“給我打,打完了再送派出所。”他話音剛落,一個持著劈刀的大漢一腳就把時誠信從桌子上踢了下去。
鄭好抬手說:“不要打人。”但是沒有人聽他的,大漢踢翻時誠信後,接著揮刀向時誠信胳膊砍去。
鄭好知道此刻倘若不顯露一手,馬上就會有一番劇烈搏鬥。而混鬥之下,自己同學那裡能夠對付得了這些虎狼之輩。
想及此處,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,如游龍如驚鴻,突然閃身衝到時誠信跟前,劈手把大漢手中刀奪下,順勢把那人胳膊向下一拽,只聽咔嚓一聲輕響,那是對方肩關節脫臼的聲音。
在對方還沒來得及痛苦喊叫時候,鄭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把對方狠狠甩了出去。
對方碩大身軀猶如斷了線的風箏,撞翻了兩個桌子,砸爛了地上的幾個暖壺。熱水撒出,屋內熱氣瀰漫。那人抱著胳膊,在地下翻滾,被熱水燙的嗷嗷直叫。
鄭好突然露了這一手,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怎麼回事。王老闆雖然人多勢眾,但是都被鄭好這閃電一擊震撼住了。沒有人敢再貿然出手。
時誠信從地上爬起來,喝彩說:“鄭好,你真是好樣的。就該讓這幫混蛋見識一下我們的手段。”此刻胡凌風、李開運還有其他幾個人由緊張到放鬆。都暗暗噓出一口氣。
鄭好拿著刀指著王老闆說:“你聽好了,我們不是打架的,我們是來給你講理的。”
說罷隨手一抖,劈刀飛出,緊貼王老闆頭頂飛過,“哧”一聲插在他頭頂的板房上,盡 根沒入,僅與刀柄。
王老闆感覺刀柄在自己髮梢嗡嗡震動。倘若這刀低上這麼半寸就插進了他的腦袋。一霎時,神情緊張,臉色蒼白。身子發抖,顫聲說:“你,你要怎樣?”
鄭好說:“我說過,我們來不是打架的,也不是來找事的,我們只是要回按照國家規定你應該付出的醫療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