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好說:“可是要……”他嗓子嘶啞,此時已經沒有了一滴水的潤滑,只能聽見舌頭在口腔內摩擦的沙沙聲,乾燥已經使他不能發聲。
他想說:“可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呢,那麼多人危在旦夕。中醫它可以治療好瘟疫,難道只因為是古代的東西就不是科學,就是迷信和愚昧嗎?”
羅應旭給鄭好做了一系列神經檢查,他告訴後面那些滿眼崇拜和迷信他的醫生與護士說:“你們知道,得了這次瘟疫的病人,巴彬斯基徵與戈登徵是陽性的。還有……”
他用帶著橡膠手套的手,持著叩診錘在鄭好身上與他們做著演示。
後面大夫拿著紙筆認認真真的做著記錄。檢查完畢,鄭好被從隔離室推進了傳染病房。
剛進傳染病房,就聽見有人嘶啞著嗓子喊:“你們根本治不好我,這裡就是地獄。快放我回去,我給你們很多錢,我家有的是錢。我要去美國,只有在哪裡,我的病才能被治好。”
有護士說:“你現在得了瘟疫,美國人是不會讓你入境的。”
那人繼續嘶啞著嗓子說:“我們有錢,他們是不會拒絕的。”鄭好聽出了,那是丁大明的聲音。
鄭好心想,平時丁大明神氣活現,開豪車,穿名牌,在校園裡稱王稱霸,連老師也懼他幾分。可是在這裡,在瘟疫面前,所有人都是平等的。你再也沒有什麼特權。
傳染病房實行的是嚴格隔離制度。每個病人一個病房。鄭好在穿過走廊被送進病室時候,透過病房門,仔細觀察著傳染病房內病人。
李瑤乙在第一病室。門口懸掛寫有李瑤乙姓名的牌子。
有兩個護士在李瑤乙病房內巡護。李瑤乙身上連線著一根又一根粗粗細細的管子。還連線著花花綠綠的電線。病房旁邊放著吸痰機,心電監護儀,還有其它一些鄭好說不上名字的儀器,儀器指示燈閃閃爍爍。偶爾還伴著滴滴幾聲警報。
在第四病室門口,他看見了門口懸掛張海的牌子。隔著窗戶玻璃,他看見張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。
高熱缺水,已經使鄭好眼睛乾澀,連眨眼睛都感覺到了摩擦感。那是水分嚴重流失失去潤滑作用的結果。
不能夠一一看下去。也不知道自己被推進了幾病室。糊里糊塗的被掛上了吊瓶。
大瓶小瓶一瓶又一瓶的滴注。到了很晚時候,總算液體輸完,護士打著呵欠拔了針,關上燈,走了出去。
鄭好依然發熱頭暈,出汗,全身疼痛,口渴厲害。好在身上有了些力氣,口中乾燥也稍稍得到緩解。
鄭好努力掙扎著坐起。解開身上中藥。還好,經過這一番折騰,中藥都還完好無損。
他暗自僥倖,虧得讓營業員找了最好的塑膠袋盛中藥,這幾元錢沒有白花。
他取了兩袋,餘下的怕被人發現,放在了被子下面。他尋思應該先把中藥給李瑤乙服用,她得病最早,病情也最危急。
鄭好拖著虛弱的身體下床。剛走出兩步,感覺下體一陣劇痛。
鄭好在黑暗中摸索。一根軟軟的細管,通到自己小便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