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肩膀被壓紅了,壓腫了,腰被壓彎了,他咬牙堅持。
他對自己說:“鄭好,這樣的生活是你選擇的,既然選擇了,就要勇於承擔。退縮放棄是懦夫的行為。更何況,天下有那麼多的農民,他們也和你一樣,為了播種在地裡的希望,而不辭辛苦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的勞作。堅持下去。一定要堅持下去。”
這天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,鄭好用完了最後一桶水。收拾好東西,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回家。
剛進家門,就聽見段天明在屋裡與鄭鐵山交談。段天明說:“沒想到,真的沒想到。鄭好還真是能吃苦,這段時間看他耕地、播種、打農藥,樣樣都能幹。就是農村一般壯勞力幹起來也不輕鬆,他第一年在農村種地,就幹得這麼好,真是不容易。這些時間,咱龍山村的老少爺們都對他交口稱讚呢!”
鄭鐵山嘆了口氣,說:“讓孩子受這麼多苦,真是感覺對不起他,更對不起他死去的媽媽。”段天明安慰說:“年少時吃苦好,是磨練。老了吃苦,那才叫吃苦呢。”
鄭好把手裡的東西放在門邊,咳嗽一聲走進屋內。段天明見了鄭好,說:“最近感覺怎樣。”
鄭好洗完臉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說:“累啊。”段天明笑了,說:“兄弟,這才剛剛開始,真正累的還在後面。”
鄭好有些吃驚:“還有更累?”段天明說:“慢慢的你就體會到了。”
鄭鐵山端上飯,拿來酒,招呼段天明一起吃。段天明也不客氣,拿起筷子。
飯間,段天明問鄭好:“你和謝彩霞發展的怎麼樣了?”鄭好苦笑說:“你這不是開玩笑嘛。謝彩霞是柱子的未婚妻。我怎麼會奪人之美呢?”
段天明說:“我總算看明白了,是你小子眼光太高,謝彩霞好像你也相不中啊!”
鄭好埋頭吃飯,沒有作聲。段天明繼續說:“現實總是現實,畫上的,電視上的姑娘固然漂亮,但畢竟離我們太遠。你眼光再挑,跳的再高,也要落到實地上來。”
鄭鐵山對段天明說:“他眼光高什麼呀,咱這樣的家庭還有什麼挑挑揀揀的資本。你看看,有合適的再給他介紹。”
段天明喝了口酒,咋咋嘴。問鄭好:“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姑娘,個高的還是個矮的,胖的還是廋的。我可不能盲目介紹了。”
鄭好說:“那就算了吧,以後再說吧,現在地裡這麼忙。哎吆,盆裡沒有湯了,我去廚房去舀。”
說完端著盆走出去。鄭鐵山說;“你不要管他,看見有好的,你只管介紹。”
段天明嘆氣說:“鄭叔,,說實話,如果謝彩霞他都看不上,在農村我實在也找不出第二個更好的姑娘了,鄭好的婚事現在我感覺也沒有招了。”
第二天鄭好在山上揹著藥箱打滅草劑。背後突然有人喊:“喂,打藥的,給你打聽個人。”是位年輕女人聲音,說著標準的普通話。
鄭好聽聲音有些熟悉,轉過身,見山路上站著位美麗女孩,身上穿著當下最時興的灰色風衣,披肩發。戴著一副墨鏡。
鄭好很快認出了對方,尋思:“是她,怎麼會是她?”女孩好像也認出了他,遠遠喊道:“喂,我怎麼看你那麼熟悉,你是鄭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