柱子心中暗自譏笑:“你不過是個落第秀才,來這裡才幹了幾天農活,就敢和我比技術。”
他說:“好吧,既然你幹活的熱情那麼高,也不宜打擊你的積極性。你就從這塊地的南面開始耕起,我在北面耕。”
柱子還是比較仗義的,這塊地的坡度北面明顯要比南面大許多,松樹也多了幾棵。耕作難度北面肯定更大。
沒想到鄭好卻說:“我耕北面,你耕南面。”柱子愣了,心說:“這傢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有心照顧他,竟然不領情。”
謝彩霞說:“北面不好耕。”鄭好說:“我試一試。”柱子氣笑了,說:“好,好,這是你選的。倘若車歪倒了,受傷什麼的,可不要埋怨別人。”
鄭好說:“謝謝,我會小心的!”柱子暗自冷笑,心說:“這小子還真是不撞南牆不死心呀,我看他過一會怎麼收場。”
鄭好換好犁,熟練發動機器。向北面開過去。謝彩霞暗自替鄭好擔心。她不由自主跟過去,尋思:“我看著點,倘若車倒了,一定要把他及時拉開。”到了地邊上,鄭好把犁放下。他把檔位放在了低三。
柱子遠遠看見,心說:“其它地掛低三檔甚至是掛高一檔都可以。但是這塊地,就是掛低二檔也有些快了。今天他掛低三檔耕這塊複雜的地,這麼多岩石,恐怕就是給準備十個犁樺也不夠用。這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!”
謝彩霞提醒說:“手扶拖拉機分六個檔位,分別是低一、低二、低三、高一、高二、高三速度依次加大。耕這塊地,我看柱子他們都是掛的低二檔。你是不是也調整一下?”鄭好對謝彩霞說:“我心中有數,低三應該可以。”說完放下離合。車子向前開去。
拖拉機雖然行得快,可是鄭好並沒手忙腳亂,而是面色凝重,有條不紊操作著機器。彷彿從前已經無數次耕過這塊地,對於地下哪裡深,哪裡淺,哪裡有石頭,他都瞭如指掌。總能夠在犁即將接觸石頭的一剎那,及時提起。
很快他就由下而上耕到了地頭。謝彩霞由衷讚歎說:“這一犁子耕的筆直條順。就是用線標著,也犁不了這麼好啊。”柱子遠遠看得目瞪口呆。
鄭好調轉車頭,開始自上而下耕。從上向下耕難度更高。這個時候需要有足夠的力量,把犁驊壓進土裡。力量達不到,那基本就只能在地表劃線了。柱子心想:“哼,你這又廋又小的身子,能夠有多大的力量。”
事實再次打了柱子的臉,鄭好身材瘦小,可是卻彷彿充滿了無窮的神奇力量。犁驊被他深深地壓進土裡。又快又好的犁完一個來回趟。
謝彩霞對已呆若木雞的柱子喊:“喂,你們不是比賽嗎?怎麼還不開始?難道你還想讓他幾溝嗎?”
柱子反應過來。他有些不服氣,心想:“這小子都可以用到低三檔。我也可以。”於是他把拖拉機的檔位從低二推到了低三。
剛耕出幾步,拖拉機就憋死了。重新啟動,沒走幾步又碰到塊石堆。車速快,僅僅提出半個犁,下面犁驊就與石頭狠狠地碰撞在一起,發出“吱”的一聲尖銳響聲。
他低頭看,心痛不已,原來自己今年新換的犁,竟然被崩出一個三四厘米的豁口。雖然並不影響接下來的耕作,但是心情卻是低落到極點。
謝彩霞說:“吆,柱子,你這是跟誰鬥氣呢。石頭也都犁了,接下來是不是想把這龍山也給犁開啊,你有這麼硬的犁嗎?”
柱子哼了一聲,無奈又退回到二檔。他邊耕邊想。“這小子靈活有餘,但是力氣肯定沒有我持久。我慢慢的耗他。”
很快鄭好就耕完了六溝,大約是這塊地的四分之一。速度沒有減,質量沒有差,遠遠看去,鄭好上躥下跳,似乎比開始還要精神。
柱子幾乎吐血了,看著自己僅僅耕了四溝,其中兩溝還有些彎。犁子還損壞了,此時此刻,可以說是勝負已分。但是在謝彩霞面前,他怎麼能夠認輸,繼續咬牙堅持。
晌午時分。柱子聽到鄭好說:“太累了,我要歇一歇。”柱子很高興,心說:“你終於還是沒有力氣了。”
他側目一看,不由傻了眼。不知不覺間,對方竟然耕完了大半快地。自己這邊也已經被鄭好耕完了幾溝。”
鄭好喊:“柱子,一起來休息休息,喝口水再幹吧!”柱子賭氣裝作沒有聽見,加大油門,轟隆隆的埋頭苦幹。
返回時候,柱子看見鄭好與謝彩霞在地邊松樹下喝著水,有說有笑,心裡挺不是滋味,後悔剛剛應該停下來與他們一起休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