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舒再次謝過熊玉宣,這才帶著一頭霧水的董色進了屋子。
屋子裡面比較昏暗,滿是一排一排的如同書架一樣的黑色櫃子,最開始的一片區域,架子上擺滿了命魂燈,卻沒有一盞燈是亮著的。
到了後排,白舒才看到了密集明亮的命魂燈火。
果然,再優秀的人,終究也是敵不過時間的。
白舒在命魂燈火密集的那個架子之前的架子上,只看見了一盞亮著的命魂燈,是蕭半山的命魂燈,燈火旺盛。
蕭半山的命魂燈旁邊,是一盞熄滅了的命魂燈,是白訪雲的燈。
白訪雲的燈下壓著一張泛黃的紙片和一塊木質的桃牌。
他沒參加過春試,居然也有桃牌。
白舒輕輕的將白訪雲的命魂燈拿了起來,又將紙條和桃牌放在手心觀看。
那紙條上寫著,白訪雲,十一歲上山,十四歲初露鋒芒,壓盡小輩,十六歲下山,收徒羅詩蘭,二十歲直逼天啟,至少觀主之位,二十一歲取四派論道頭名,與劍宗凌問兒私定終生,二十五歲死於澄湖寺通天塔。
這上面就寫了這麼幾行字,是白訪雲的生平,白舒讀完這紙條,就明白了,這是別人給白訪雲寫的。
那這張紙條白訪雲就肯定沒見過,這塊桃牌,應該也是後來才補上去的。
太虛觀的桃牌,不僅僅是春試的證明,桃牌之上,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字。
白訪雲的桃牌上寫著一個一字。
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萬物,其命淵兮如道。
又或者,一是死字的第一筆,也是生字的最後一筆,死初生末,萬劫不復。
一字有無數種解釋,但白舒最先想到的,卻是這兩種。
“怎麼了?”董色見白舒對著那個一個頻頻皺眉,關切的問他道。
白舒收回了思緒,搖頭道:“這是我爹的命魂燈。”
白舒邊說邊把白訪雲的命魂燈放回原位,解釋道:“每個太虛觀的弟子都有一盞命魂燈,人死如燈滅,人死了,命魂燈才會熄滅。”
說話的功夫,白舒已經帶著董色走到了自己的命魂燈之前,那是太虛觀裡最特別的一盞命魂燈。
白舒指著那糾纏在一起的有著兩道火焰的命魂燈道:“這是我們的那盞命魂燈。”
董色看了一眼那雙生糾纏的火焰,一下子又想起了白舒對自己的付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