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定了紙鳶的事情之後,眾人聚在一起又吃了一頓午飯,大家都是長年在太虛觀裡修煉的,對於感情,看的都不是很重,所以吃過飯之後,眾人也就各自散去了,在山上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修煉,都說修道的人清心寡慾,這話倒也不錯。
白舒也曾經聽蕭半山說過,修天道的人,越到深處,人情味就越淡,包括修佛的,也是如此,雖然眾人聚在一起的時候是歡聲笑語,但只要一分開,那就是各忙各的,沒什麼太多的交集了。
午飯之後,蕭雨柔便拿著星虹興致沖沖的去了小書閣,準備好好的學上一門劍法。
不管在哪裡,在什麼時候,劍始終是主流的武器,若不是在劍宗裡面只能學劍,不能學道法,那麼恐怕碧落山的山門,早就被擠破了。
而紙鳶則在唐向婉的陪伴下,到屋子裡面睡午覺去了,小姑娘現在雖然身子好很多了,但白舒依舊還是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她,這子午覺,是絕對不能少的,好在紙鳶不像同齡的小孩子一般貪玩,一般到了這個時候,紙鳶都會乖乖的睡午覺去。
一來二去間,就只剩下白舒和蕭半山一起坐在桌子邊上了。
白舒看著這個鬢角有些花白的中年人,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他當年究竟是如何害死了白訪雲的,此刻他坐在桌子邊上喝著茶水,慈祥的像一個睿智的老人,不僅如此,他還整天和自己的女兒置氣,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般,也只有在蕭雨柔面前,蕭半山才會褪去那厚重如山的氣勢。
白舒入門那一天,蕭半山明明說他不想再收徒了,但為什麼他在問過白舒叫什麼,得知白舒姓白之後,就把白舒收在門下了呢?是因為白姓,觸動了他內心某一部分的神經麼?
“舒兒,你在想什麼?”蕭半山將茶杯放下道。
白舒愣了一下,面色改變的撒謊道:“徒兒在想小師妹的事情,這段日子以來,小師妹似乎是開心了很多。”
白舒知道,和一個父親聊他的女兒,是最合適不過的話題了。
果然,蕭半山回憶道:“我年輕的時候太沖動了,性子也有些急躁,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,有那麼幾年的時間,我都過的渾渾噩噩的。”說到這裡,蕭半山笑了起來道:“後來我遇到了你師孃,她是那麼的善良,那麼的賢惠,沒過多久,她就和我成親,併為我懷上了雨柔。”
蕭半山說的話白舒也是認同的,雖然白舒和唐向婉接觸不是很多,但白舒卻能看得出,唐向婉是一個聰慧的女子,所謂聰慧,說的就是聰明和靈慧,這是一種氣質,而且是隻能經過歲月沉澱而產生的氣質,這種女子,懂得什麼時候和丈夫撒嬌,什麼時候給丈夫溫暖,她沒有讓人惱火的無理取鬧,也不會讓人費盡心力的去照顧,去關懷,和這樣的女人相守一生,會過的無比的幸福。
白舒在這個世界裡面,除去凌問兒,就只見過一個聰慧的女子,那就是唐向婉了。
蕭半山頓了頓,接著回憶道:“後來雨柔出生了,她是那麼的嬌小可愛,每次看向她時,我都要忍不住的屏住呼吸。”
白舒想象的到蕭雨柔出生的時候,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樣子,而白舒還記得,自己小的時候躺在凌問兒的懷裡面,聽的最多的是她的嘆氣,見的最多的,是她的眼淚,那時候白舒就在想,究竟是誰,讓她如此傷心呢?
蕭半山沒有感覺到白舒情緒的變化,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,當一個男人開始回憶往事的時候,要麼是他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,要麼就是他到了快要死的時候。
“後來雨柔長大了,她越頑皮,我就越訓斥她,直到最後,我們的關係變得很差,我承認,我並不是一個好父親,我沒有教育好她。”蕭半山滿臉的苦笑,那苦笑難看的厲害。
白舒輕聲勸解道:“虛而不屈,動而愈出,您越是管教小師妹,她就越是要反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