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連三天,紙鳶都在吃羅詩蘭給她抓的藥,她的病情雖然沒有惡化,但也沒有完全好轉的跡象,這日已經到了端午,從早上開始,太虛觀中的氣溫就居高不下,是近月來,莫淵山上最熱的一天。
天一居內,白舒隔著屏風,坐在凳子上,手裡拿著水瓢,一瓢瓢的把水澆在紙鳶的腦袋上。
清涼的水為紙鳶帶來了一絲涼爽,她不禁舒爽的哼出了聲來。
從白舒坐著的這個位置看過去,只能看到紙鳶的小腦袋,白舒問她道:“要不要加一些熱水?”
紙鳶小腦袋搖個不停,連忙道:“這水正好。”
白舒心知紙鳶這幾天是熱壞了,也就由著紙鳶了。
此刻天一峰山路上,路邊的野菊花開的有氣無力的,蔫頭搭腦無法再搖曳身姿,羅詩蘭挽著籃子路過了這些野花,向天一居上走去。
這麼熱的天氣,羅詩蘭卻還是穿了一身寬袖藍色長裙,眉目中透著恬靜,彷彿真應了,心靜自然涼那句話。
羅詩蘭才走到天一居外面,就已經聽到了屋子裡面白舒說話的聲音。
“端午節素來都有飲雄黃酒的習慣,據說雄黃可以驅除五毒,這五毒分別是蛇、蜈蚣、蠍子、壁虎和蟾蜍。”
羅詩蘭站住了腳步聽了一會兒,才明白過來,屋子裡面白舒正在給紙鳶講故事。
屋內紙鳶聚精會神的聽著白舒說話,一時之間都忘了動作。
白舒連忙拍了拍紙鳶的腦袋道:“好好洗澡,洗完了趕緊擦乾淨,可莫要再著涼了。”
經白舒這番提醒,紙鳶才繼續洗起澡來。
見紙鳶聽話,白舒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:“這許仙雖然和白素貞情投意合,但他卻不知道白素貞就是千年之前,他所救下的那條白蛇,他更不知道,白素貞是特意跑到他身邊,為報答他千年前的恩情的,所以許仙便勸白素貞,喝這雄黃酒。”
紙鳶瞪大了眼睛問道:“雄黃不是除五毒的麼,白素貞肯定是不會喝的吧?”
白舒寵溺的看著紙鳶,緩緩地道:“那白素貞和許仙有著千年的緣分,心裡當真是愛煞了許仙,面對許仙的要求,她又怎麼忍心說一個不字呢?”
紙鳶似乎是已經預見了白素貞的下場,下意識的咬住了嘴唇,眼巴巴的等著白舒的下文。
白舒嘆了口氣道:“白素貞喝了雄黃酒之後,身子變得異常的虛弱,法力已經不足以支撐她保持人形,於是白素貞她,就在和今天一樣熱的那個端午,在許仙面前化作了原形,變回了一條巨大的白蛇。”
說到這裡,白舒頗為不屑的道:“而許仙,就被白素貞生生的嚇死過去了。”
紙鳶聽後愣了很久,才憤憤不平的道:“那許仙可真不是個東西,居然強迫白素貞喝雄黃酒,還沒膽氣的被嚇死了。”
白舒剛要說話,卻聽見身後的門響了一聲,回頭看去,只見羅詩蘭站在門口,手中的花籃垂下來,撞在了門框上面。
白舒驚喜道:“師姐,你來了!”
羅詩蘭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,對白舒道:“小舒兒,你剛才講的是什麼故事啊?聽起來還有些恐怖呢。”
白舒笑笑道:“是一條白蛇和一個凡人的愛情故事。”
羅詩蘭修長的睫毛眨啊眨的,秋水色的眸子中帶著白舒一些看不懂的東西,她道:“人和妖也可以在一起麼?”
白舒猶豫了一下道:“當然了,我剛才說的許仙和白素貞就是這樣,兩個人彼此相愛,哪怕明知道沒有結果,也選擇執著的兩不相忘的等待,誰能保證,他們兩個,最後會沒有一個幸福的結果呢?”
羅詩蘭點了點頭,沒有繼續討論這個話題,將手中的花籃放到了桌子上道:“我給你們帶了葡萄,你們快來吃吧。”
白舒一邊應聲,一邊幫紙鳶最後沖洗了一下,等紙鳶穿好衣服後,白舒又一邊拿毛巾為紙鳶擦著頭髮,一邊推著紙鳶的肩膀走到了桌子前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