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那個被兇獸抓傷了胸口的將死之人,此刻也好端端的站在那裡。
白舒沒有開口說話,他環視了四周片刻,目光越發的冷漠。
其中一箇中年道士上前一步,對白舒道:“剛才就是我們春試的第一個內容,對弟子品性的考驗。”
“太虛觀收門人,首重品性,在危難時刻,你願意對弱者伸出援手,在功法丹藥和法寶面前,你沒有絲毫貪戀之色,恭喜你,你透過了春試初試,現在你已經算是太虛觀的記名弟子了。”
白舒點了點頭道:“好的,我知道了,只是,為什麼大家都在看著我?”
那道士詫異的看著白舒,緩緩開口道:“透過了品性的考驗之後,我們會引動你的心魔,將你最在意的東西引出來,看你在面對你自己最在意的東西時,是什麼一種表現。”
“結果你站在原地看著前方,足足兩個時辰,沒有任何動作。”
那道士疑惑的道:“你是最晚走出幻境的弟子,我很好奇,你最後看到了什麼?”
白舒眨了眨眼睛,眸子中的冷漠逐漸恢復成了清淡,他道:“沒有什麼,是我自己愚笨,走不出幻境罷了。”
那道士知道白舒是不想多說,便也沒有再問,他要過白舒的桃牌,在白舒的桃牌側面用指力刻了一個甲字,還給了白舒。
然後他高聲道:“你們今天就可以留在觀裡了,當然也可以先下山去處理一下家事,三日之後,便是春試的複試,透過了複試,便可以成為觀中的核心弟子。”
只要有修行的資質,品性又不錯的人,就都可以成為太虛觀的弟子,所以只要過了初試,就可以留在太虛觀了。
這些透過初試的弟子又多是年輕人,此刻聽到那道士的話,具是一陣歡騰。
唯有白舒,平靜如舊。
從兇獸一出現,白舒回頭沒有看見羅詩蘭的那一刻,白舒就感覺到,這事情有些不對勁了。
因為羅詩蘭絕對不會臨陣脫逃,甚至不去管白舒死活的,她不在白舒身邊,只有一種可能,那就是白舒不會身處在真正的危險之中。
等白舒到了那個小院子,看到了那些功法,丹藥,法寶之後,他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,這兇獸禍亂太虛之事,就是春試的試煉。
太虛觀千古傳承,怎麼可能會在春試這麼重要的日子中,出這麼大的紕漏呢,更何況,倘若觀中真的有什麼變動,那些天啟境界的大能力者,又怎麼可能放由這些兇獸殺戮肆虐呢。
只不過,白舒沒想到的是,他在有生之年,還能親眼在看凌問兒一眼。
若不是他自己知道這一眼看的時間太長了,恐怕他會站在那片竹海中,站到星辰移位,明月環玦。
這一夜白舒住在太虛觀東側震位的竹舍中,與一個叫楊孤城的同歲少年人住在同一間屋子裡,聽著他的呼嚕聲,徹夜未眠。
白舒會想,這楊孤城若是姓葉,便有趣了。
這楊孤城是一個書香門第出來的才子,小小年紀,讀遍了聖賢書,據說突然有一天他發了痴,將身邊的書都丟了去,偷了銀兩,隻身離開陵武城,來到了豐嘉城,進了太虛觀,遇到了白舒。
他沒有告訴白舒他發了什麼痴,白舒也沒有多問,畢竟有的時候白舒自己,也不是很正常。
但此刻白舒和楊孤城,只不過是記名弟子,想要真正學到太虛觀的核心道法,還需要透過三日之後的複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