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間分別的時候,二皇子給了丁念之一塊令牌,上面刻著雁北二字,讓丁念之得空了來雁北樓找他。
這一晚丁念之喝醉了,酩酊大醉。
白露送丁念之回了他自己的住處,而蒹葭還跟著白舒。
白舒也有些醉了,他站在魔宗內的石道邊,有些想吐。
蒹葭在一旁輕輕的為白舒拍著後背。
月上中天,樹影斑駁,白舒腦子裡亂成了一團棉絮,一會兒想起了凌問兒,一會兒又想起了董色,萬般思緒翻覆之下,他這才知道自己,真的喝醉了。
燕人的酒量,果然名不虛傳。
入夜的魔宗燈火有些稀疏,更顯得這千年古宗神秘的魅力,白舒站在暗處,望見遠處燈下走過來一個年輕男子,一個很奇怪的男子。
他面無表情,在寒冷的冬天,只穿了一件單衣,一陣風吹過,他腹部的衣服被風吹的凹陷了下去,那衣衫竟直接被吹進了他的肚子裡,就彷彿是,他衣衫遮蓋的腹部,是空空蕩蕩的,沒有東西。
這陣晚風有些涼,白舒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。
他是誰?
蒹葭也看到了這一幕,她彷彿是知道了白舒的心思一般,低聲道:“他叫呂長楓,曾經也是我們魔宗非常有天賦的弟子,但前段日子他得罪了別人,腹部中了一掌,整個肚子都被打爛了,氣海也被震散了。”
呂長楓,白舒好像聽過這個名字,他搖了搖有些發昏的頭,慢慢想了起來,董色曾經說過,她的楓師兄救過她,也害過她。
遠處的呂長楓將腹中的衣服扯了出來,微微低頭,眼神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,匆匆從另一條路走過,消失在了白舒的視線之中。
白舒還記得董色說過,她想問問呂長楓,做了這些事情之後,落得這樣的下場,究竟值得麼?現在看來,呂長楓怕是已經後悔了。
月華如水,長街如洗,一身黑衣的白舒掙脫開了蒹葭柔軟溫暖的手臂,搖搖晃晃的向魔宗深處走去。
有些事情做過了,後悔也沒有用,就像是凌問兒活不過來了,董色也活不了多久了。
蒹葭跟在白舒身後,生怕白舒跌倒了,她隱約的感覺到,白舒在見過呂長楓後,心情有些不好了,只是她摸不清頭緒,白舒的情緒源自何處。
她做夢也想不到,白舒曾經和董色,有著金風玉露一般的相逢。
他們兩個曾經一起策劃出逃,一起風餐露宿,一起扶持前進,甚至還差點兒死在一起,只可惜兩人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。
今日雪鷺從白舒的視線中路過,對白舒而言,又是一次錯過。
這一夜,各有悲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