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舒卻不為所動,一刻也不想多等,直接問道:“當年在通天塔裡,我爹是怎麼死的?”
苗厲沉默了,他緩緩的搖了搖頭道:“現在告訴你,你也理解不了,反而是徒增煩惱,你既然來燕京找了我,就應該是信我的,那就什麼都不要問,一切聽我安排。”
白舒微微皺眉,想了片刻,點了點頭又問道:“那我可以進魔宗麼?我娘從未想過引我修行,你會麼?”
苗厲沒有直面回答白舒的問題,轉而說道:“你爹當年和我聊到詩蘭的時候,說過一句話。”
他說:“君子三樂,一為父母俱全,兄弟無故,二為仰無愧於天,俯不怍於人,三為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,詩蘭這孩子,天資聰穎,鍾靈毓秀,圓了我一個心願。”
白舒隱隱猜到了苗厲什麼意思,他沒有說話,靜靜地聽著。
“我父母俱亡,兄弟不在,也談不上無愧於天地,但我可以引你修行,你是白師兄和凌師妹的兒子,你不可能一輩子都這麼平庸的,屬於你的東西,你要一點一點兒的拿回來。”苗厲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,甚至讓白舒產生了一種自己的確不平凡的錯覺。
白舒沒有多做猶豫,當下就要跪下磕頭喊苗厲一聲師父,他此刻已經不在乎魔宗的功法究竟是不是速成的功法了,只想著趕緊踏入修行的大門。
苗厲卻一把抓住了白舒的手臂,不讓白舒跪下去,他道:“我引你修行,卻不要你拜我為師,你爹肯定希望你學道,而不是學我們魔宗的功法,你以後,就喊我一聲苗叔。”
白舒一怔,反問道:“我為什麼不能學魔宗功法?”
苗厲沉吟道:“因為你的根基在太虛,你始終是要去太虛的,等四派論道結束了,你就跟著詩蘭回太虛觀。”
白舒沉默了,他有些厭倦了這樣奔波的日子,不管是董色還是苗厲,都不能給白舒一種歸屬感,只有羅詩蘭說過“師弟,你應該和我在一起。”
想到這裡,白舒點了點頭道:“好,到時候我和我師姐一起走。”
“你要跟著我待在魔宗,最後也難有什麼大成就,想要真的站在世界的最高點,你只有兩條路。”苗厲低聲的解釋著:“你要麼去太虛問天道,將太虛術法學它個乾淨,然後萬法皆通。你要麼就去劍宗問劍道,將劍修到極致,然後一法通,萬法通。我們魔宗這條路,千年以來,還沒有一個人走成過。”
白舒知道燭祖的事情,燭九陰它畢竟是一條龍,而自己是人,怕是終生都等不到吞吐天地的那一天了。
苗厲見白舒不說話,就道:“好了,你先去休息吧,明天我帶你去宗裡面轉轉。”苗厲揮了揮手,暗處走出一個人來,領著白舒去了一個住處。
一夜無話,第二日清早,白舒換了一件和苗厲衣服一樣的一身黑色長衣。
白舒一直以為是苗厲消瘦的身型配上斑白的鬢角,才給人一種內斂的感覺,等他換了那身黑衣之後,他才發現,自己的氣質也隱隱有了變化。
苗厲看著一身黑衣的白舒,眼中滿是溫和的笑意。
“走吧。”苗厲率先出了門。
三里巷外就是白虎大街,青石鋪路,一眼都望不到盡頭,街邊店鋪也是一家挨著一家,滿街都是行人。
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們在看到苗厲二人之後,都下意識的躲苗厲二人遠遠的,他們看向苗厲二人的眼神中,都隱隱透著恐懼。
苗厲早就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,見到白舒似乎是有些不適應,便開口解釋道:“燕國民風彪悍,時不時的會出現一些問題,如果是小問題的話,自然有燕兵打理,但如果是他們處理不了的問題,就是我的人來打理,一般來說,我的人處理事情,都是一個活口的不留,聽話的抓走殺了,不聽話的,就當街宰了。”
苗厲眼中早就沒了之前的溫和,他繼續道:“這些人不知道我是誰,他們認的,是咱們現在身上穿的這身黑衣,你在燕京披上這身皮,就變成了人人都敬而遠之的人了。”
白舒聽完苗厲的解釋,再看那些如同避瘟神一樣遠遠躲開的百姓。就不覺得奇怪了。
白舒隨著苗厲走了一會兒,遠遠的就看見了一處寬闊的空地。
“前面是白虎廣場,過了廣場,就是魔宗的大門了。”苗厲適時給白舒解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