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舒在眾人的注視之下,有些悵然若失,竟然走起了神來。頂點更新最快
直到李御有些心灰意冷的說道:“是我輸了,你想怎麼樣都可以。”
白舒這才轉過了視線,他先是看了一眼羅詩蘭,這才不緊不慢的拉起弓來。
白舒和李御的比試已經結束,白舒本沒有拉弓的道理。適才大聲汙衊白舒那人,卻隨著白舒的動作,開始變得瑟瑟發抖起來。
酒精已經沁入了那人的大腦,麻痺了他的神經,他缺乏落荒而逃的能力,更不具備拼死一搏的勇氣。
他以為白舒要殺他,他想大聲呵止白舒,可他長大了嘴巴,卻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白舒並沒有把這支箭射進那人的胸口,他站在風口,面對著月門,長弓所指也是月門。
中秋的月色是如此的迷人,從清亮的白,一直過度成了暖人的黃。
暖意從白舒心口燒了起來,一直蔓延到了手心,這些夜風對白舒而言,說不出的撩人。
白舒在小輪迴界之中,是吹過千年的風的。不論寒暑,揚沙還是飄雪,驟雨或是塵絮。
有時候白舒是瞭解風的,他了解這世間,一直流動著,從來沒有停下過片刻的東西。
風只要停了,就會消失,但倘若風起,它就是流動著的。陸靜修也告訴過白舒,風的流動是極難掌握的。
白舒對著身前哈了口氣,竟在晚風之中結出了霜來,月色是溫暖的,夜風卻出奇的寒冷。
一陣接著一陣的風吹起,壓低了炭火盆中的火苗,吹的人們深入骨髓的寒。秋天就是擁有獨特的魔力,可以在頃刻之下將冬夏,玩弄在股掌之間。
白舒長弓已經拉滿,正對著月門,月門之中的明月裡,困著一隻枯葉色的蝴蝶,在月影闌珊的對映下,那蝶的翅膀的邊緣籠罩著些許的微光。
這一刻眾人忽然意識到了白舒想要做什麼。
李御轉過頭不去看白舒,他最開始想笑,笑白舒的自不量力。因為華清殿到月門的距離,弓箭平射已經難以企及,都要射高拋箭了。
更不要說白舒的目標,還是一隻時時刻刻都在亂舞著的蝴蝶,在颯颯晚風中的,一個令人難以捉摸的影子。
可白舒已經給過李毅不可思議的表演,李毅這一刻忽然就笑不出來了。他感覺到了恐懼,那種看見顛覆自己認知的,把自己最得意的東西貶低的一文不值的恐懼。
萬一這個道門的小子做到了呢?
就算是白舒已經贏了,他還是要射蝶。而最初李御說的是,三箭之內他有把握射下這隻被困在明月之中的小紙枯葉蝶。
可白舒他有把握麼,他又為什麼,還是要射出這一箭呢。
孔奇胖子微微眯起了眼睛,他心裡也有著疑問,白舒,你究竟要做什麼呢?
他經商多年,識人斷賬,各種人的臉色和言行,在孔奇心中不過泛泛,難有出奇之輩。孔奇也是許久,許久沒見到過白舒這樣有意思的人了。
這個時候,柔嘉也感覺到了華清殿中不同尋常的氣氛,她於安靜之中,頗為擔憂的發聲問道:“怎麼了?”
白舒的箭本來就在弦上,這是一個由靜到動的臨界點。柔嘉的話,打破了這一份靜的狀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