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畫情悠悠道:“荔香院是陵武城中最有名的私學,當年荔香院中出過一位大文豪,書氣清華,傲骨錚錚,因時政維艱,遭受到惡人的迫害,不堪受辱,於太平湖投湖自盡。”
“而自那之後,太平湖泛舟,人們就常常看到太平湖水底有黑色水墨暈開,像是先生生前筆墨。”
蘇畫情頗為驚歎道:“那個中年人也不知是不喜歡這個故事,還是有什麼別的動機,他來到太平湖邊,竟用大神通將整個太平湖的湖水吸了起來,高舉到了半空之中,說要看一看太平湖底究竟有沒有陳年水墨。”
凌問兒緊張道:“那他找到了麼?”
蘇畫情笑道:“水墨是沒找到,那中年男子倒是被陸靜修狠狠的修理了一頓,但由於兩個人都是天啟境界,到了最後,陸靜修收不住手,失手將那中年男子的頭砍了下來。”
“啊!”凌問兒驚呼一聲,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個人身首異處,脖頸處血液噴湧的樣子。
蘇畫情表情逐漸變得奇怪起來,甚至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噁心道:“那人頭顱落進太平湖中,沉入水中又浮了上來,他身首異處,可那頭顱從水裡浮上來,吐了一口湖水,甚至還能說話。”
凌問兒頓時不寒而慄起來,不可置通道:“這怎麼可能?”
蘇畫情微微搖頭道:“那頭顱開口說他是魔宗的宗主,雖然今天命喪太平湖,但來日要刀兵直向陵武城,攪得一個天下不寧,那頭顱說完這句話,才閉上眼睛死去。”
“陸靜修聞聽此言,嘆了口氣,走上前抓住那顆隨波逐流的頭顱,又安回到了那人的屍首上面。”
蘇畫情讚歎道:“誰想到那中年男人又活了過來,並和陸靜修冰釋前嫌,留在荔香院一個月之久。”
凌問兒聽到這裡,心中的驚訝已經不能用言語所表達了,她只是茫然的聽蘇畫情講著。
蘇畫情解釋道:“從此陸靜修這個名字,才被世人所知曉,又因為陸修士醫能生死人,戰能斬天啟,醫術和道術都高深莫測到了一定的境界,不似凡人手段,所以世人才尊稱其為岐方仙祖,這幾十年來,陸修士都是滿天下游歷修行,極少現身,也極少在某個地方停留過久,但這次咱們去,說不定真能見到他。”(岐黃是醫術,方術就是道術)
凌問兒微微有些崇敬之色,卻還是說道:“陸修士厲害是厲害,但咱們這樣的普通弟子,總是和人家差了太遠的,若是碰上了可以招呼一聲,倒是沒有必要特意前去打擾。”
蘇畫情撇嘴道:“你哪裡算是普通弟子,陸先生見了你,說不定收你為徒,帶你浪跡天涯呢!”
凌問兒趕緊抗拒道:“那可不行,我還要回碧落山陪著師父。”
蘇畫情用手指戳了戳凌問兒粉嫩的臉蛋道:“知道你和宗主感情好啦,不過這次我是真想過去看看,能見陸修士一面也是極好的,好妹妹,你就陪姐姐走一趟吧。”
凌問兒本不願前往,卻架不住蘇畫情再三磨求,終於還是帶著所有的劍宗弟子,往蘭溪寺而去。
越靠近蘭溪寺,關於猛虎和陸靜修的訊息就越來越多,據傳言講,這猛虎本是一隻白虎,出沒於燕國中部的雪林之中,以有三五十年沒有出過雪林,從未傷過百姓。
而今年深秋,這猛虎忽然變了樣子,口中生出了獠牙,背上平添了雙翼,性情也是大變,變得狂怒易躁了起來,最開始只是傷人,等到了後面,已經是兇性難平,連殺數人,殺人之後,還要將屍體分而食之。
初冬時節,這惡虎已經從燕國的中部腹地,一路向東,殺到了燕洛邊境。
而陸靜修正好就在燕國,聽聞此事之後,一路追隨著這猛虎的足跡,終於在蘭溪鎮外,收服了這隻惡虎,據傳言,就連陸靜修收服此獸,都大廢了一番周折,甚至還受了些傷。
至於陸靜修傷成了一個什麼模樣,就沒有人清楚了,眾人只知道,陸靜修最終帶著那頭猛虎上了山,住進了山上的蘭溪古寺之中。
至此虎患以除,人心皆安,陸靜修又是名聲大噪,每天想著看熱鬧,一睹陸靜修真容的人不計其數,蘭溪鎮周邊十里八鄉都有來人,倒是快要踏破了蘭溪寺的山路。
只不過陸靜修入寺前有過交代,這幾日他要封寺養傷,閒雜人等,一律都不接待,就這麼著,這事情的熱度才稍微消了消。
人們對陸靜修閉寺養傷的事情倒也並不擔心,畢竟陸靜修醫術高明,能生死人,就算是收服這惡虎受了些傷患,也肯定沒什麼大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