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舒一愣,不可置通道:“這事情我從沒告訴過你,你怎得知道?”
不光是白舒,就連葉桃凌也愣住了,只不過葉桃凌驚訝於,白舒分了一半的壽命給董色。
不是金銀,也不是人情,那可是活生生的命啊,都說捨命陪君子,有著過命的交情,但人活一世,至長不過幾百年光景,真到了這種程度,又有誰願意把自己的命分一半給別人呢。
葉桃凌不止一次聽聞董色這個名字,她只知道董色對白舒非常非常重要,卻沒想到已經重要到了這個地步。
葉桃凌微低著頭,劉海兒遮住了眼睛,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而羅詩蘭面對白舒的發問,淡然解釋道:“你剛來太虛,我就感覺你大有不同,卻又不敢確定,我以為是我看走了眼,可直到董色也來到太虛,我才看出來,你們的命理已經糾纏在了一起,不分彼此了,你的那盞命魂燈,就是最好的證明。”
白舒想起董色,心裡又是一陣激動,如果說羅詩蘭是一處避世的港灣,能讓白舒感到平靜安詳,那麼董色就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,讓白舒甘願和她一起,同歸於燼。
尤其是和董色分開久了,這種自己將要被燃燒的感覺,就愈發強烈,彷彿那顆跳動不安的心就是為那個女子而生的。
白舒深吸了一口氣道:“那是當時唯一能救她的方法,我自然要那麼做。”
白舒說完這句話,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,就算是要一整條命,他白舒也給了。
羅詩蘭深深看了白舒一眼,沒再說話,她清楚凌問兒在白舒心裡的地位,那件陸山羚的披風,除了見董色穿過一次之後,羅詩蘭就再也沒見過了。
這意味著什麼,她心裡清清楚楚的。
離開荷花塘居之前,白舒把瞎婆婆給他的那枚黑色勾玉丟進了屋子後面的荷塘之中。
如白舒所想象的一般,那勾玉入水就化作了一條黑色的鯉魚,它遊進荷花叢中的時候,甚至還特意對著白舒搖了搖尾巴。
出了荷花塘居,白舒和葉桃凌並肩走在山路上,伴隨著微風,空中還時不時還飄散著稀稀疏疏的柳絮。
葉桃凌隨手摘下一團沾在白舒肩膀上的柳絮,捏在指尖看著,忽然說道:“我在碧落山上從沒見過柳絮。”
白舒有些意外,回道:“我也沒有漫山遍野鮮紅似火的桃。”
葉桃凌目光從指尖的柳絮上移開,望著遠山說道:“我在太虛見到了很多我沒見過的東西,做了很多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。”
白舒忽然意識到了什麼,他偷瞄著葉桃凌,說道:“希望這些能對你突破天啟有所幫助。”
白舒這句話說出來,葉桃凌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一些話,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。
兩個人沉默著走了很久,直到快到了輪迴閣,葉桃凌才終於忍不住問白舒道:“董色對你真的那麼重要麼?”
白舒默然點了點頭,也許對葉桃凌來講,白舒是她唯一的朋友,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,可對白舒而言,董色才是全天下那個最懂自己的那個女子,他不應該辜負董色的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