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桃凌搖了搖頭,霍然起身,抓起桌子上的星隕,一下子扔進了白舒的懷裡道:“穿好衣服出來。”
葉桃凌說罷,先行出了屋子,白舒見葉桃凌認真的模樣,心裡卻有些發怵,忽然有些後悔讓葉桃凌住在了天一峰上。
屋外星斗爭輝,清風陣陣,葉桃凌在月色之下顯得尤為秀美,她要是不說話,就是月下的精靈,可葉桃凌一絲不苟的糾正著白舒的動作,時不時抽冷子打白舒一下,白舒也就不覺得她有多麼美麗了。
在這種情況之下,白舒很快進入了狀態,載一劍星輝,宛若乘風。
就在白舒徹底沉浸在明月清風中的時候,站在白舒背後的葉桃凌忽然開口道:“你說的是對的!”
“嗯?”白舒不解,她看不見葉桃凌的表情,還保持著一個姿勢沒動。
“你今天跟我說練劍是看一個人的專注程度,而不是看時間完全是正確的!”
白舒笑意盈盈道:“有時候習慣的力量會讓人產生錯覺,沒有什麼對錯,不過是看法有些出入。”
葉桃凌走到白舒身邊,按下白舒舉劍的手道:“回去吧,我今晚不應該叫你起來的。”
白舒像是大哥哥一樣,想伸手摸摸葉桃凌的頭,卻還是在葉桃凌清亮的眸子的注視中敗下了陣來,悻悻然收回了手道:“無所謂的,有時候白天睡覺,晚上起來活動,也並沒有什麼不合適的。”
葉桃凌知道白舒是說她在釣魚的時候睡著了的事情,她眉眼低垂,頗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那,回去睡覺?”白舒問了一句,葉桃凌應了一聲。
長夜漫漫,這不過是輕柔的夜晚中一個妙趣橫生的插曲,葉桃凌之前還有些輾轉反側,可現在回去,葉桃凌閉眼就睡著了。
第二天葉桃凌醒過來的時候,陽光耀眼,已經是明日高懸了,葉桃凌平躺在床上,雙手放在腹上,呆呆的望著屋頂,窗外帶著春意的風兒將葉桃凌秀髮吹的凌亂,葉桃凌恍惚之間回到了多年前那個臨海小鎮。
葉桃凌清晨練劍已經堅持了十年之久,她甚至記不清楚自己上一次睡到這個時間,究竟是哪一年,是一個春天還是秋天了。
屋子外面隱約傳來白舒和紙鳶的歡笑聲,白舒和紙鳶都是孤苦伶仃的孤兒,相遇相知,就這樣自然而言的相處成了親人,從此不再孤單,葉桃凌也貪戀這樣的溫暖,可她知道,自己沒有成為人家親人的道理。
葉桃凌不想起床,也不敢出門見到白舒和紙鳶親密的場景,就像她第一次見到千燈湖美景一樣,她自認殘桃敗柳,不想觸目所見的溫暖,刺痛到自己那顆脆弱敏感的心。
“葉桃凌!睡醒了沒有?”
屋子外面忽然傳來了白舒的大聲呼喊,之前白舒一直管葉桃凌叫桃主,這還是白舒第一次直呼葉桃凌的名字。
有些不禮貌,但葉桃凌卻十分開心,因為桃主這兩個字之間隔著千山萬水,直呼姓名就宛若響在耳邊。
葉桃凌應了一身,白舒繼續喊道:“快出來幫忙!”
“哦。”葉桃凌手忙腳亂的穿戴整齊,走出了屋子。
屋子前面的空地之上,堆放著大量的木材,紙鳶幫白舒扶著木板,白舒則用刨子在打磨木板的底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