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玉霖聞言,神色如常,顯然並不相信這人的說辭。
對於江錦西的不著四六,自他與之相交便開始領教,至今也算知道了個大概。
“這丹藥,不是給我用的。”
江錦西聞言一愣,隨後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會讓他這堂堂飛鳥閣主賣人情,找自己煉製丹藥。
“收起你氾濫的好奇吧!”
玄玉霖看她眉間紋路,好似一下子便猜到這人心中所想,不經意地笑了笑,他吩咐下人重新換了新茶,又親自將盛有熱茶的茶盞推到江錦西手邊。
“這是雨前才採的觀音茶,清雲山的,看看合不合的口味。”他說。
江錦西聞言,手背一動,便碰到了他放在一旁的茶盞,卻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,她“看”著自己面前的方向,嘴唇有些發白。
“不知四皇子殿下為何找我?”
這邊玄玉霖本打算透過品茶拉近兩人的距離,可還沒開始,便被江錦西結束,不得已只好迅速進入正題。
“我看到北境的人進宮了,你們談了什麼?”
“北境離王蒼遠山步入金丹之境,膨脹起來了,便派他小兒子來廣陵,目的是廣陵的玄晶鐵礦。”江錦西言簡意賅,正色道。
她似乎很著急,這人一年到頭真正正經起來的日子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,此時不知為何竟然少見地端正了神色,竟讓玄玉霖和一旁站著的菜團有些驚訝。
不過,對方既然都擺正姿態了,玄玉霖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別的事情。
“我父皇將他們趕走了?不對,此事是你擺平的吧?”他劍眉一挑,看著面前的女子。
因為大殿之中的光線實在有限,在黑暗之中,誰的臉色都看不真切。
“怎麼?閣主大人還想給我什麼賞賜嗎?”
沒正經一刻,江錦西便又原型畢露了,只見她嘴角微揚,靠在玉几上的手又向前拱了拱,託著下巴“看”著對面的淺笑之人。
淺笑之人劍眉星目,一雙好看的鳳眸顧盼生輝,眸中純黑的色彩比最濃的夜色還要深上幾分,讓人彷彿看上一眼就要被吸進去一般。
他面板白皙,不知是這些年生病的緣故還是天生如此,這人四季手腳冰涼,周身常年圍繞著一團似有若無的淡淡寒氣,為他營造了一身冰冷的氣質,凍得人難以靠近。
可有些時候,他也會將這身寒冷之氣收起來,換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,裝的也是活靈活現,若非知情者,恐怕都要被他騙了去。
玄玉霖的樣貌不錯,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上天絕無僅有的佳作,美好得讓人妒忌。
曾經江錦西雙眼還沒瞎的時候,就特別喜歡叫他美人,還經常拿些無關痛癢的話與他打趣,不過可惜的是,那時玄玉霖對她的打趣無動於衷,只當這是江錦西孩子氣的玩鬧。
後來,兩人漸漸熟悉起來,前者才知道江錦西對自己的所有玩鬧,不過是她本性如此,也漸漸接受了她這莫名其妙的設定。
直到江錦西突然消失,他再找到她時,江錦西已經是個失去雙眼的瞎子了。
“江姑娘說笑了,在下哪敢越俎代庖。”玄玉霖淡笑道。
“哈哈哈,”江錦西放聲大笑道,“既然你找我是為了打聽訊息,那我便走了。”
她說完,便抬起手示意菜團扶著她,作為江大小姐的首席侍女加護衛,菜團自然立刻上前,扶著她準備往外面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