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便見江錦西微微一拱手,道:“據我所知,宮中墨妃娘娘的母家,便是南方宣州的富商大賈墨家,主營造紙,其作坊所造紙張之上必有一暗色祥雲紋,這張紙必然是來自那位娘娘的母家。”
聽聞此言,玄敬眸色一暗,雖然直到現在他還沒有聽明白江錦西到底為什麼說這些,但從他能從江錦西面上和站在她身旁的丫鬟驚訝的表情中看出,恐怕是有人在暗地裡給她們使了絆子,兩人來他面前討要說法了。
“你所說這些,究竟所為何事?”他有些不耐煩地挪了挪茶盞。
江錦西突然笑了一聲,嘴角微微彎曲成一道迷人的弧度:“皇上下旨要民女遠赴北境和親,這其中打算自然是為了兩地和睦,錦西自知榮耀,但若有人設計要破了民女的清白,這事便不好說了。”
啪!
“你說什麼?”玄敬倏然起身,死死地盯著江錦西,那彷彿要將對方穿透,“你說墨妃她......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?!”
後宮之中妃嬪數目雖然並不算多,但對於玄敬來說,每個都是一方權力霸主的代表,是各地統領用來討好他這個金丹強者的獻禮,更是他掌握各地統領的砝碼。
所以,若非事關重大,他是不會輕易動她們的。
他抬眸看了一眼眼前所站之人,此人穿著單薄的白色裡衣,其上還有剛剛咳血落下的點點汙漬,下方是一條繡花紅裙,那是新嫁衣的衣衫。
對方面色微微發白,病態明顯。
見玄敬好似還有些懷疑,江錦西再次說道:“自然知曉,民女自知身份卑賤,但此事事關國運,寧可信其有、不可信其無,還希望皇上認真思量。”
她又朝著玄敬的方向微微躬身,說道:“若是皇上無事,民女便告退了?”
玄敬還在思索,聞言沉了心,知道對方不管是有心借自己的手除去仇人還是真有此事,都已將事情的全部告知,再留下來也沒什麼用,便放她離開了。
菜團緊緊握住江錦西的手,讓她可以拉著自己,方便走動,對方也確實從善如流地握住了她的手。
可兩隻手甫一相握,菜團便像握住了一塊冰一般,被江錦西手極低的溫度打了個寒噤,立刻擔憂地望向她:
“小姐,你沒事吧?”
“沒事沒事,我的身子自己清楚。”
她朝著自己的丫鬟挑眉一笑,便朝著殿外走去,背後玄敬依舊還在思索著什麼。
“皇上,玄晶鐵礦一事,若還心有芥蒂,就當是給民女的封口費,如何?”她說道。
玄敬聽聞此言,抬頭看向走到門口的單薄女子,疑心道:“為何?”
“滄河西道常年無人問津,雖沿岸道路崎嶇,卻也是一條運輸礦石的路線,被久久擱置不管,不僅是坊間傳的那樣鬧鬼,還有其他原因吧?”她秀眉一挑,心情似乎都好了幾分,帶著菜團便朝外面走去。
而身後的玄敬聽了這話,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,盯著正走出大殿的女子身影。
“給我去查查,這江錦西失蹤的那些年,到底去了哪裡?!”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