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艘小船緊靠著,返回那斷橋之處。
在橋拱之上,那名男子依舊呆立在那裡,撐著油紙傘一動不動。
他的雙目望向遠方,神情中有一些懷念、一些期望,和一些木然。
當流蘇乘船前來的時候,他的目光一亮,待看清之後,又帶著失落沉了下去。
那人朝著流蘇微微鞠躬行了一禮。
流蘇的船在斷橋邊停下,那名男子已然在那裡等候。
“好久不見了。”他緩緩開口道,“你的容貌還是沒有變。”
“二十年而已,對我們來說並不算什麼。”流蘇風輕雲淡道。
“但是對我們凡人來說,已經夠長了。”那男子長嘆了一口氣,看向流蘇身後三人,“這幾位是?”
孟玉堂的懷裡抱著刀,隨意道:“斬妖司孟玉堂,來這兒看著你大舅子的。”
“大舅子?!”聶君離的頭上一下子充滿了問號。
流蘇的神情則是比較複雜:“我曾將妹妹許予他……”
“但是我最終卻沒能保護住她。”那男子的神情愈發得失落,他朝著其他幾人拱了拱手,“在下許漢文,見過諸位。”
“在下聶君離,乃是……”聶君離似乎有些走神,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,將話頭一轉,問道,“恕在下唐突,請問許兄的妻子莫不是……姓白?”
許漢文神情一愣,還沒來得及開口,流蘇就先說道:“妖獸又哪裡有人族的姓?舍妹名為‘素貞’,與漢文結為夫妻之後,倒是隨了凡人的姓。”
“噢……懂了。”聶君離點點頭,一副瞭然的樣子。
“你又懂什麼了?”花疑問道。
“沒什麼,就是這名字與我曾讀過一本話本里的男主角一樣,就以為……”
“是那本《白娘子傳》吧,那故事倒是以我與娘子為原型,不過其中內容卻多有改編。似乎是因為娘子常穿一身白衣,所以被誤稱作姓‘白’了。”
“啊這……這邊也有這故事?花前輩你也讀過?”
花點了點頭。
“你不是說你讀過嗎?”
“嗯……是在我老家那邊讀的,還以為那個故事只有我們那邊才有呢。”聶君離突然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流蘇,“也沒想到,那個故事裡的‘妹妹’竟然會是‘哥哥’。”
“哼——”流蘇冷哼一聲,“那寫書人沒膽子照著真實的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