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琅剛想說證明一下跳下去,卻被展雲搶先:“誤會?分明就是栽贓!既然你自己承認了,說!是誰指使你的?是不是與北蠻人早有串通?!”
環顧四周,新搭建上沒幾日的司辦處,放眼望去全是靖北軍中兄弟。
展雲冷聲道:“刺殺衛統領,與北蠻人勾結這兩件事,不知聖上知道會怎麼想?斬首示眾恐怕不夠吧?千刀萬剮還是五馬分屍?大概沒準還會累及家人......”
展雲特意留了空間讓他自己想象。
吳廣祿早已沒了往日威風,癱在地上直冒冷汗。
頓了會,拽下根捆綁貨物的麻繩,扔在地上:“大人可要想好了,身前身後都仔細想好。若想通了,我等自會對外說‘大人不慎因公殉職’!放心,有的是辦法讓仵作驗不出!”
這話一出不光是吳廣祿,在場所有人都怔住。
只聽展雲又說:“吳大人若是下不去手也無妨,有人可以代勞。你想要刺殺衛統領,衛統領出於自衛防護做出什麼事都是理所應當!”
此話一出,沒人當做是開玩笑,毫不懷疑,此時此刻展雲是真動了殺心。
秦伯章一臉凝重,上前去背對著吳廣祿,小聲對展雲勸道:“這可不是小事,三思而後行!”
展雲抬頭看向這位向來穩重之人:“小人難防,後患無窮!”
僅八個字已然理由足夠。
權謀之術他不懂,但人心險惡卻最為清楚。
秦伯章一時竟想不起什麼話去反駁,嚴青耳力好也聽見這幾個字,細想之後眯起眼,眸光冷厲如鋒刃。
張屹山左右看看眼皮子直跳,一種不祥預感油然升起,趕忙上前去打圓場:“你這小鬼快別作妖了!當是過家家呢!快別瞎胡鬧了!青子,你怎麼也糊塗了?想什麼呢,還嫌大哥不夠麻煩?”
最後一句話起到作用。
收斂起殺意,展雲跟秦伯章要來筆墨紙和印泥,讓吳廣祿將‘刺殺衛琅’和‘通敵叛國’之事陳述畫押按了手印。吳廣祿哪會乖乖照做,被展雲卸了胳膊,‘咔嚓’一聲卸下來,須臾疼勁過了又‘咔嚓’一下接好。既不會留下嚴刑逼供的證據,又能讓人乖乖就範。
衛琅瞬間跳開,腳踝傷痛記憶猶新,似乎又在隱隱作痛,趕忙往嚴青身邊靠了靠。
張屹山咧了咧嘴:死小鬼,恁的手黑,等回軍營必然要讓林蔚離這廝遠點。
吹乾墨跡,摺好放進懷裡,忽然想到與展霖同住府中,難免哪日疏忽。遂而交給秦伯章,他最細心,一定能妥善保管好。
倘使有一日,吳廣祿心生歹意構陷展霖,必定是自己也不想活了。
臨走時,展雲最後一個出去的,吳廣祿在地上瑟瑟發抖,狀如癲癇。展雲俯下身,將一枚玉牌展現在他眼前,玉質純白無瑕,雕著華美的龍鳳呈祥圖紋環繞在中一個‘顯’字。
如今聖上名諱正是‘顯’,這玉佩上紋飾只有皇家才能用,原物主是誰不言而諭。
展雲陰惻惻說:“這是聖上親賜,你說聖上為何會將此物賜給我呢?”
他是什麼人?聖上為何會將此物賜給他?代表什麼?可有什麼特殊權利?.......吳廣祿後背冷汗直流,難道聖上是因為不信任自己?......帝王心術何其深沉,吳廣祿暗罵自己太過沖動。
展雲最後瞥他一眼,轉身離開,話多無意,任他自己想去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