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生不易,諸業加身豈不更難行?”
“皆因單薄才難行,身有依傍,重些又何妨?”
展霖緩緩坐起,手掌撐在身後,定定看著拾得,最終無奈一笑:“心存善念,方得始終!”
似是勸解,似是忠告,似是讖言。
拾得哼哼兩聲,呼吸輕緩,彷彿已經睡著了。
待再睜眼,是被一陣腳步聲驚醒,眼前是他背影,持著劍,已行至百步外。
目光一直是他消失的方向,始終不曾移開。
終於,又見那道身影。
他拄著劍鞘,蹣跚而來。
身體鬆軟無力卻莫名生出一種心安。
拾得翻身將洞口讓開,他卻依著洞口坐下,含著笑意,將手裡的物什在拾得面前晃了晃。
是酒囊!
盛不住的驚喜從眸中溢位,光芒之盛似是雪地裡生出一個太陽。
拔開塞子,辛烈的酒味彌散開,拾得舔了下唇角,嚥了下,催促他先喝。
展霖不由分說將酒囊塞到拾得手裡,而後轉過身,頭抵在土壁,閉上眼,似是累極。
目光流轉幾個來回,有些不自在的舉起酒囊,酒入喉,似是順著喉嚨嚥下一團火,火辣辣的流入腹中,又逆流而上燒回去。
“哈”嘆出一口酒氣,燙呼呼的,臉上有些發麻。
看了他一眼,又小口小口喝了幾下,熱氣漸漸流入四肢百骸。
擦了擦酒囊口,猶豫著,又抓起把雪蹭了幾下,翻過袖子......額...有些髒,好在雪化了,甩了甩水珠。
“等出去,拿著銀牌去京城鎮國公府,交給福叔。他人很好,會好好待你!”
就在拾得想要將酒囊遞過去時他忽然開口說。用一種輕鬆,滿含笑意,又讓人無法拒絕的語氣。
好像所有思緒都隨北風去矣,拾得怔在那。
他睜開眼,轉身看過來,目光溫潤,笑意盎然。
讓人想找個角落死死扎進去。垂下頭,依舊能感覺到那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拾得轉過身去,極為彆扭,從未如此...如此......拾得形容不出。
似乎時間比平常慢了許多。
展霖看向遠處,眉間蹙起,沒能等到想要的答覆,他們來的比想象中要快。
“別出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