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念像個小跟屁蟲似的,蹦蹦跳跳跟上去。
這回聽的是一出木蘭替父出征的故事,戲臺子上鑼鼓喧天,辦得很是熱鬧,小茉與鍾念都聽得很是盡興,竟不計前嫌地一起說起感悟來了。
“我只佩服花木蘭這樣的真性情,最不喜矯情模樣。你家那個大姐姐,我看出來了,她想嫁給我哥。”
幾人聽了面面相覷起來,看她年紀不大,卻是人小鬼大。
“那你哥哥若是正想娶我大姐姐呢?”小茉說道。
鍾念得意道:“不可能,就算我哥願意,我也不願意,我母親不願意,我爹爹更不願意,你回去還是同你家大姐姐說清楚吧,我們鍾家最差也要配一個鐘鳴鼎食之家的千金小姐,可看不上士農工商最末的商人。”
一句話,把三個人全貶低了,小茉自然是不高興,蘇清玖笑笑不說話,蘇清蘊收斂了神色,大有感懷之意。
士農工商,商為末流,身為商戶之女,就算嫁妝豐厚,也很難嫁一個好兒郎。
見二姐感懷,蘇清玖怕她勾起了傷心事,便冷聲道:“鍾姑娘,既然商為末流,你又何必跟著我們呢?我們幾個可都是商人之家。”
鍾念得意道:“我覺得你還不錯,你的射箭技術不錯,我想讓你教我!”
“不教!”
“不行,你得教!”
“不好意思,我不教!”蘇清玖滿臉含笑,目光卻冷冰冰,戲謔地說道。
臨了還是叫鍾念也體會了一把目瞪口呆的滋味。
“日頭快落下了,你哥哥那邊也該結束了,我們回去吧!”
“喂,你教我唄!”鍾念仍舊不服輸,語氣軟了一些,但仍舊是那副小姐做派。
蘇清玖斷然拒絕道:“不教!”幾人起身付了茶錢,便大步走了出去。
鍾念環顧了一圈,見客人已所剩無幾,戲班子在收拾行頭,天色已經晚了,毫無熱度的光線從兩根紅色柱子之間偷跑進來,一縷縷地鋪在地上。
黃昏來臨,微風搖著兩旁的桂花樹,天邊的火紅雲朵雖還在燦爛地燃燒著,卻終究翻不出巨浪,燃燒盡最後的熱情,晦暗便就此降臨。
鍾念傻了眼,從小到大,少有聽到拒絕,還是這麼多次地果斷拒絕,她傻愣了一下,然後提起粉色裙子,小跑著跟了上去。
“喂,你們等等我!”
雞鳴寺的法事也結束了,廟會的攤子也開始收了起來。
幾人來到府學的攤子前,府學的人無奈地搖搖頭,直說可惜。
蘇清玖一問才知,原來鍾宇與蘇清蓉結伴挑戰,半途上,蘇姑娘不小心摔了一跤,直說腿疼,鍾學長只好放棄了挑戰,先送蘇姑娘回去了。
“哼,矯情。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的,好叫人看到我哥送她回家,藉此來威脅我哥哥娶她!”鍾念那嘴巴撅得可以掛油瓶了,老大不高興了。
蘇清玖素來知道蘇清蓉的為人,這倒也不無可能,不過今日蘇清蓉穿的一身確實不便,真摔了倒也可能,事實如何還該問問當事人,不該憑空想象,汙衊別人。
“既然你哥哥不管你了,便由我們送你去鍾夫人那邊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