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位掌櫃被打得措手不及,眼下都是面面相覷。
這裘家的女子真是厲害,本以為說幾句貶低的話,便能叫她服軟,誰知道,她竟一點兒餘地都不給。
做生意哪是這樣談的?這分明是下最後通牒啊。
幾位掌櫃叫苦不迭,金掌櫃拉下臉面來道:“裘姑娘,這可不是談生意該說的話,我們既然來了,都是誠心要談的,只是你一個小姑娘,怕你做不了主。”
“我們家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主。”一雙鳳眸淡淡地掃過眼前的幾個人,幾人心頭一緊,暗道:這裘家的姑娘,什麼來頭?只怕是在吹牛吧。
不過,他們心裡忐忑,一邊暗諷女子故意誇大,一邊又不免擔憂她真的不賣,故行了一招險棋,那任掌櫃率先對金掌櫃道:“老金啊,不是我不幫你。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心甘情願。我看這位裘姑娘是無心把貨出給我們,既如此,不如就算了吧!”
這招以退為進,本以為能收穫不好的效果,但卻遭受了盟友的背刺。
算了?這可不行啊。金掌櫃可捨不得這批貨。
老東家已經發話了,這批糧食要買,無論多少錢。
事實上,眼下急的倒也不止他一個,任掌櫃雖然嘴上這麼說,心裡頭不過是試探一把,好藉機敲打敲打這小姑娘。
卻見眼前的小姑娘鳳眼一轉,倒絲毫不怕,好似真的能一拍兩散似的。
任掌櫃急了,補充道:“小姑娘,我可聽說朝廷的賑災糧已經去了豫州,豫州的災情一旦緩解,你們這批糧食可就賣不出好價錢了。這一路上耗時耗力不說,著實也要出一筆不少的開支啊!”
金掌櫃也附和道:“是啊,到了豫州地界,上了岸,就憑你們這幾號人,運糧也是大問題,到時候若是遇上大雨,不小心衝了米糧,發了黴,那更是血本無歸。”
“確實,這一路山高水遠,路上說不定還有劫財劫色的劫匪!”馬掌櫃見勢也補充道。
蘇清玖心裡暗暗發笑,這幾個人,是把她當成小姑娘嚇唬不成?
蘇清玖嘴角揚起一個笑容,故意輕聲反問道:“果真如此嗎?”
“自然是真的!”三位掌櫃的眼神都無比真摯。
蘇清玖大笑起來,招呼身邊的春兒問道:“今日金陵的米糧何價?”
“一石價為一兩七錢五。”春兒大聲回應道。
蘇清玖看向了眼前幾位掌櫃,他們皆是一頭霧水,不明所以地看著蘇清玖。
這裘家的女子,可真是叫人摸不透啊。
方才分明是被嚇住了,怎麼好似又不怕呢?
蘇清玖轉了轉眼珠子,十分真誠地說道:“多謝三位掌櫃提醒,這一路山高水長,我一個弱女子,確實多有不便。”
此言一出,三人鬆了一口氣,把額頭上的虛汗擦了擦,又找回了自家的主場。
三人笑著道:“就是這個道理,裘姑娘如花似玉,美麗動人,不如賣了糧食,早日回菰城與家人團聚才是。許了人家沒有?我們金陵的子弟多有俊才,我們可以幫你物色物色!”
“那倒不必!”蘇清玖汗顏,這都哪跟哪,別以為誇了她,她就會嘴下留情了。
“確實,在金陵賣糧也是個不錯的選擇,任掌櫃和金掌櫃都是金陵的老人了。你們說,我賣一兩銀子一石,我這糧食能否一搶而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