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事?傷成這樣叫沒事?
蘇清玖顯然是不信的。
“你幫我看著四周,我自己上藥便好!”
“哦!”蘇清玖應聲道,“你的傷在哪裡?不然我幫你上吧!”
雖說男女大防,但救人如救火,蘇清玖心中並不在乎。
南齋抬頭看了她一眼,搖頭道:“不必了!你轉過身去,我自己來就行。”
竟然還嫌棄她?真是不知好歹。
蘇清玖只能聽從他的指示,背對著他,一會兒之後,身後窸窸窣窣地傳來脫衣的聲音。
蘇清玖小臉兒有一些紅,暗沉沉的天色下,與男子獨處,讓人有些侷促。
四周傳來野鴨的叫聲,風吹著遠處的草叢一浪又一浪地起伏著。
過了一會兒,她小聲問:“你好了沒?”
男人沒有回應。
不會是疼暈過去過去了吧?
蘇清玖記得她家阿潤就是這樣,那小子,從小就要強,不願意示弱,有一次在私塾跟人起了口角,回到家裡滿身都是傷,結果還死要面子地不讓人看,自己躲在屋子裡擦藥。
好半晌了,人都不出來。
母親急得直跺腳,在外面叫了好多聲都沒人回應,最後叫了幾個家丁,折騰了好半晌,才把門給撬開了。
結果怎麼著,那小子啊,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呢。
原來他上藥上到一半,真的太累了,就眯過去了。
之後,蘇清玖還常拿這件事取笑他。
南齋先生享譽天下,但在脾氣秉性上,卻像個小孩子似的。
為了確定他的情況,蘇清玖小心地轉頭想要瞄上一眼。
這一眼啊,頓時如同秋風掃過湖面,她清晰地看見,男人清澈的眼底蕩起一陣漣漪。
然後,像是鏡子碎裂一樣,褪去神秘的光華,顯出本來模樣。
這一刻,南齋好似褪去了神秘崇高的外衣,蛻變成一個普通而侷促的少年,如星辰的眸子頓時破裂。
四目相對的剎那,好似有種奇異的煙火從兩人的目光之中迸發。
當然,對於蘇清玖而言,更多的是詫異跟好笑,她眼前的那個被人奉為神明的男人,嘴上咬著布條,一隻手繞到身後,正努力地在給自己包紮。
他如同一隻警覺的小兔,很快對上了那雙偷看的眸子,於是,他僵住了,不敢有接下來的動作,所以生生定格成為一幅雕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