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多祚拱手應是,命人拿住兩人,張易之悽然道:“陛下!”
武則天微微搖晃了一下,嘴唇似乎也在顫動,卻沒有說一句話,默默望著張氏兄弟被帶走。
地上的屍體也被千牛衛帶走。
武宗保離開關上門之前,最後看了殿內一眼,只見自家父親慢慢走上寶座臺,扶著武則天坐下了。
出了集仙殿,太子武宗謙微笑著站在殿門之外,身後站著小安和梅洛。
兩人一見他出來,立刻跑到他身邊,關切道:“少爺,你沒事吧?”
武宗保擺了擺手,表示無礙,皺眉朝著武宗謙問:“五弟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武宗謙微微笑道:“四哥,你那麼聰明,難道還沒看明白嗎?”
武宗保沉吟不語,他已經看出自家父王正在逼宮,但對方是何時來的洛陽,又為何突然向皇帝發難,卻毫無頭緒。
沉默良久後,他隱隱有種被矇在鼓裡、排除在父親謀劃之外的感覺,臉上布上一層陰影。
“父王是不是一直在洛陽,藉著我調查王進的案子吸引朝堂注意力,和你一起暗中籌謀政變?”
武宗謙愣了一下,搖頭失笑:“你想到哪裡去了?是狄僕射寫信告訴父王你有危險,父王才匆匆忙忙從長安過來的。”
武宗保脫口道:“我有什麼危險?”
武宗謙笑了笑,道:“四哥,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,你隨我來。”
武宗保跟著弟弟來到距離集仙殿不遠處的一間屋子外,門外站著一排侍衛,把守十分嚴密。
武宗謙讓小安和梅洛留在外面,只帶著武宗保進入屋子。
進屋後,只見屋內站著五名穿著紫袍的官員,其中有三人武宗保認識,分別是王勃、孟懷良和周興,另有兩人卻沒有見過。
五人齊齊朝武宗謙行了一禮,又都衝著武宗保微笑,武宗謙替他介紹了五人,另兩人分別是吏部侍郎姚崇和御史中丞駱賓王。
武宗保暗暗尋思:“這些人一定和李多祚一樣,跟著我父王一起政變。”
但一想到父親讓這麼多人參與,卻把自己瞞在鼓裡,心理便難受極了。
周興最善察顏觀色,見他表情抑鬱,立刻猜到他想法,笑道:“四郎,你不要多想,你父王並非有意瞞著你,其實他之所以答應對付陛下,就是因為你的緣故。”
武宗保忙問:“周叔叔,這到底怎麼回事?”
姚崇緩緩道:“四郎,你恐怕還不知道,你這次對付的並不是鄭瓊一人,而是朝中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。”
武宗保微微一驚,道:“陸文嘉死了後,我便猜到張氏兄弟也是他同謀,難道不止他們兩人嗎?”
王勃嘆道:“當然不止他們三個,這些年來,張氏兄弟憑藉陛下恩寵,結黨營私,組成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,我們這些年一直都在與他們抗爭,只可惜因陛下偏袒的緣故,一直無法收拾他們。”
武宗保表情微變:“你們早就知道王進的案子是鄭瓊誣陷的?”
武宗謙忙道:“四哥,我們一開始並不知道,直到你與鄭瓊互毆的事鬧大後,狄僕射才對這案子產生懷疑,調查後發現這案子涉及到整個張氏一黨。”
武宗保目光微閃,道:“我想起來了,難怪狄僕射當初讓我不要調查這案子。”
武宗謙道:“是啊,只可惜你當時沒聽,狄僕射只好將情況告訴了父王。”
周興悠悠道:“其實這些年來,狄僕射他們一直在勸周王殿下收拾張氏一黨,但殿下不願與陛下直接起衝突,便沒有答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