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宗保急道:“就算他翻供了,可那些證據做不了假吧。”
諸葛南搖頭道:“城南那座廢園中,並未發現任何屍骨,派去汴州的人也回報,說細柳村並未找到那名婢女,汴州刺史府也沒有搜到那封信。”
武宗保渾身一片冰涼。
他終於發覺,自己還是太大意了,以為將鄭瓊抓起來就高枕無憂,竟沒有跟著去確認那些證據。
可鄭瓊一直被關在天牢,是誰銷燬那些證據,又令陸文嘉改口的呢?
聽到陸文嘉說出證據的人只有那麼幾個,那人一定是當時大殿中的某人。
倏然間,武宗保想起了張易之的眼神。
是他!
可轉念一想,就算知道了也無可奈何。
皇帝不肯見他,他又沒有半點證據,再加上鼎力支援他的諸葛南也被罷官。
武宗保心中湧起一絲無力感。
以前別人總跟他說這裡不是長安,而是洛陽,他從來都不當一回事。
直到此刻,他才發現這句話一點不錯,在長安時,他不管面對任何對手,心中都絕無任何畏懼,因為他知道背後有父親在。
突然間,他很想一走了之,回到長安,擺脫這副重擔。
但這念頭很快消散。
如果這樣做了,不僅對不起諸葛南、小瓶、張雷,而且以後再不會有人瞧得起武家四郎,包括他自己。
他深吸一口氣,緩緩道:“諸葛叔叔,我會讓你官復原職的!”說完大步離開了屋子。
小安和梅洛一直默默跟在他身邊,直到出了大理寺,梅洛方說道:“少爺,咱們是不是去找鄭瓊?”
武宗保搖了搖頭,說:“我們去天牢。”
若是以前心高氣傲的武宗保,絕對會立刻找上鄭瓊,一洩心中怒火。
但他已漸漸明白,這案子不是他與鄭瓊個人的爭鬥,也不再是為了揚名立萬,滿足自己的虛榮心。
這是一場正與邪的鬥爭,關乎著無數人的命運,也關乎著律法的威嚴。
王進、郝平。
他們都是律法的維護者,用自己的生命與罪惡爭鬥到最後一刻,儘管他們輸了,但他們的信念已在武宗保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記。
武宗保告訴自己,要完成他們未完成之事,繼承他們的信念。
還未到天牢,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忽然找上了武宗保,拱手道:“武少卿,在下是狄府的管家,奉我家老爺的命令,請你過府一趟。”
武宗保冷哼道:“你們老爺又想勸我不要調查鄭瓊了,是嗎?”
狄府管家笑道:“武少卿過府就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