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他們不再論詩詞,而是品論朝中大事。
段之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,朗聲道:
“公主殿下,諸位!在下聽說吐蕃喇嘛不自量力,挑戰大慈恩寺的高僧,落敗而歸,這對我朝來說是一個良機!”
“什麼良機?”太平公主眸光終於被吸引過來。
段之涯精神一振,大聲道:“咱們可以趁此良機,揮師西南,一舉擊敗吐蕃人!讓他們為侵犯安西四鎮付出代價!”
眾才子大聲叫好,太平公主卻又將目光轉向門外,彷彿對這個議題不感興趣。
段之涯頓時說不下去了。
一名葛衫書生從位子上起身,走到中間,拱了拱手,揚聲道:
“說起朝中近來大事,就不能不提平國公府被封之事,在下以為薛大將軍屢立戰功,僅因沛王之事被削去爵位,實為可惜!”
眾人都吃了一驚,薛仁貴的事是東宮親自操辦,此人竟敢在這裡議論此事,膽量不可謂不大。
太平公主一雙秋水般的明眸又探了過來,微笑道:“本宮也以為有些可惜。”
她都發話了,眾人膽子頓時大了不少,紛紛出言為薛仁貴抱不平。
然而他們只提薛仁貴,絕口不提東宮,顯然還是不願說出對東宮不利的言語。
畢竟東宮遲早坐上帝位,屆時,倘若有人將今日言辭扒出來,那就大大不妙了!
張構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,只默默傾聽,不敢妄語。
然而,聽得多了,他發覺這些才子們的見識也不過如此,對己多了些自信。
目光遊弋間,他忽然注意到顧楓。
自從剛才的詩詞沒有獲得太平公主賞識,他便低著頭不語,似乎在思考什麼。
離他不遠處的薛紹則緊緊盯著他,目中閃著冷光。
就在這時,太平公主忽然站起身,眾人立刻都閉上了嘴。轉頭看去,發現有人正向大門走來。
來的是周興。
“公主殿下,聽蕭家家丁說,孫男爺得了急病,恐怕來不了了!”
太平公主臉色微變,悵然若失的坐回位子。
眾人皆心想:“莫非公主殿下看上了孫縣男不成?”心中充滿豔羨之情。
忽然間,只聽一聲大笑聲在廳內炸響,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顧楓仰頭大笑。
薛紹見顧楓神色癲狂,恐怕即要將他爹的事抖出來,急道:“顧楓,你別胡說,現在跟我回去,還有轉機!”
顧楓止住笑聲,冷冷道:“你們也知道怕了?”